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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得知魏军主帅是司马懿之后,心中是郁闷之极,看来自己这一次判断真的出了问题,这帮魏人的心思真让人捉摸不透,在洛阳城里为了争权夺利,斗得是你死我活,但一到关键时刻,却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难不成曹爽和司马懿就因为吴国的入侵就那么轻易地和解了?

孙权想不通,但事实上,曹爽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宽宏大量,高风亮节,之所以让司马懿领军,曹爽实属无奈之举,毕竟宗室和亲信之中,能带兵打仗的廖廖无几,曹爽才不得不让司马懿领军,倘若现在宗室之中有曹真、曹休那样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司马懿恐怕那儿凉快那儿呆着去了。

连曹爽都认为想退东吴之敌非司马懿莫属,孙权对司马懿心生畏惧也自在情理之中,整个江东,唯一能与司马懿抗衡的,恐怕只有上大将军陆逊了。

而此刻的陆逊,正在兴修邾城,并没有随同孙权参与此次的北伐。

邾城在长江之北,与西都武昌隔江遥遥相对,三国初立时,此城归属于魏国,魏国兵马隔江可望武昌,陆逊深以为忧,吴赤乌二年,陆逊率军攻克邾城,大修重建,将邾城改造为江北的一座军事要塞,使魏人再不能轻易地饮马长江。

当时许多人对陆逊的举动不解,吴国拥有长江天险,又何苦辛辛苦苦地江北另立要塞,邾城背对长江,无险可御,似乎并没有多少战略价值。

但陆逊却坚持己见,认为邾城可以增加东吴的战略防御纵深,江北的土地虽然是易攻难守,但坐拥长江却未必就能高枕无忧,长江防线绵延数千里,百密终难免有一疏,而增设邾城要塞,则可以御魏人与长江之外,魏人连饮马长江的机会都没有,再想寻找长江防线的破绽自然是无从谈起。

陆逊的主张得到了孙权的支持,重修邾城加大武昌的防御纵深其实是和孙权一直秉承的守江必守淮的理念极为相似的,孙权为了拿下江淮之间的这片土地,数度用兵,锲而不舍,还不就是为了加大建业的防御纵深吗?

否则孙权在建业城歌舞升平,对岸魏军号鼓连天,这日子寝食难安啊。

陆逊在孙权大力支持下,重筑邾城,并以三万兵马戎守之,要知道终吴一国,都始终没有超过三十万兵马,陆逊以国十分之一的兵力来驻守邾城,可谓是重镇之中的重镇,除了建业之外,恐怕没有第二座城池有这样的待遇了。

陆逊远在邾城,淮南这边的大将只剩下琮、诸葛瑾、步鹫这几个了,孙权深知,以他们几个的能力,确实要比司马懿差了一截,真要交锋起来,恐怕谁也不是司马懿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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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孙权便又萌生了退意。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孙权每次进攻的主基调了,每次北伐,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稍微有些挫折困难,就草草收场了。

这样的战争,其实打得很无趣,虽然说吴军打了很多仗,几乎没有多大的损失,但总这么打,军心士气必然不振,许多士兵的心里,都是想着还没开战就要撤退了。

可说到撤退,孙权心里面又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一次孙权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倾尽国二十万的兵力,就想要玩一把大的,可到头来如果还是一样的虎头蛇尾草草收场,恐怕只会再次被天下人耻笑。

所以,孙权立刻召集众将来商议对策,想听听众将的意见,到底是该撤还是该战。

驸马朱据道:“寿春、六安、弋阳皆久攻不克,如今司马懿率军来援,若魏人里应外合,我军难以抵敌,不如暂且退兵,待再有时机时,再行出兵不迟。”

众将皆随声附和,认为朱据言之有理,都认为此时战况不利,不如撤兵罢战为好。

孙权一脸的阴沉,如果说这么些年来北伐一直难有建树,这些大臣的态度占据了很大因素,每次孙权起兵征讨,必有一堆大臣前找各种理由来劝谏,一旦战事不利,这些人又开始在孙权的耳边吹风,劝说孙权退兵罢战。

有这么一帮子人在扯后腿,孙权的壮志雄心又如何能实现得了?

长久以来,东吴的政治势力分为江东派和淮泗派两大派系,江东派以顾、陆、朱、张四大豪族为代表,而淮泗派则以张昭、周瑜、鲁肃、诸葛瑾、程普、吕蒙为代表,随着周瑜吕蒙等人的先后病逝,江东的政治格局明显改变了,虽然淮泗派还有诸葛瑾、步骘等一些重臣犹在,但随着顾雍担任丞相,陆逊拜为上大将军,文武枢首的位置皆为江东大族所执,江东派已然成一家独大之势。

孙权想要坐稳帝位,那就离不开江东世家大族的支持,而这些世家大族,对自己所得利益极为看重,所以并不支持孙权北伐,千方百计地要来扯孙权的后腿,显然此次出征也不例外,一听司马懿率兵前来,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

威北将军诸葛恪却有不同的意见:“陛下大举兴兵,敌未至则先退,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司马懿虽然厉害,但已经是耳顺之人了,黄土埋了半截,有何惧哉?今芍陂一战,王凌丧胆,我军气势正盛,断不可此时退兵,以丧士气民心。”

诸葛恪是诸葛瑾的长子,自幼聪慧过人,刚毅果劲,有神童之誉,在任左辅都尉的时候,就曾提出征讨丹阳山越人,征募其壮丁为兵。丹阳山越人民风彪悍,丹阳兵骁勇善战,天下闻名,众人皆以为不可,独诸葛恪坚持认为可行。孙权从之,拜为丹阳太守,诸葛恪用了三年的时间,扫荡了整个丹阳郡,得十万山越民众归附,诸葛恪择其精壮四万人编入军队,使吴军的战斗力大为提高。

孙权见状,面带喜色地道:“元逊可有良策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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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拾阶而上。

推开紧掩的朱漆大门,白雪莹莹的景致扑面而来。

游廊陈旧,白纸扎成的宫灯光影凄迷,树影斑驳犹如鬼魅。

藏经阁年代久远,就矗立在园林尽头。

屋檐下挂满了白灯笼,招魂般在寒风中轻曳。

有人坐在藏经阁外的台阶上。

一盆火烧得正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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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集薪家门口那边传来脚步声,刘羡阳刚想要跳下墙头,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人温声笑问道:“小子是不是宝溪窑口姚老头的徒弟?姓刘?”

是那位身穿白衣腰系玉带的窑务督造官,大步走出门槛,向墙头这边笑脸望来。

刘羡阳随之身体僵硬,发现自己竟然没了力气跳下墙头,心虚干笑道:“回大人的话,是我,当时大人去咱们龙窑开窑的时候,师父让我给大人演示过几样活计。”

男子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高大少年,开门见山地问道:“少年,想不想去外边看看?比如投军入伍,上阵厮杀,我保证只要熬得过十年,就能当上大官,到时候我亲自给在京城摆酒庆功,如何?”

站在男人身后的宋集薪脸色阴沉似水,握紧那块苻南华赠送的老龙布雨玉佩。

这位顶着“私生子”“野种”头衔很多年的读书种子,如今已经知道身边男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少年才更加明白男人所说言语的分量,“亲自摆酒”这四个字,将会是一张大骊最厉害的保命符,是一架官场最长的青云梯。

刘羡阳绞尽脑汁想出一些酸文醋字,结结巴巴道:“谢过督造官大人厚爱,不胜惶恐……只是小的已经答应要做阮师傅铁匠铺的学徒,实在不好反悔,还望大人不要……大人不计……”

高大少年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那里,死活都记不得了,急得满脸通红。

宋集薪看似善解人意地提醒道:“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白袍男人一笑置之,不以为意,“无妨,等哪天有机会走出小镇,可以去最近的丹阳山口,找到一个叫刘临溪的武人,说是京城宋长镜举荐来此投军,他若是不信,就跟他讲那个叫宋长镜的人说了,刘临溪还欠他三万颗大隋边骑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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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羡阳痴痴点头道:“好的。”

男人笑着离去,宋集薪送到院门口就想止步,男人好似算死了他的心思,没有转头直接说道:“随我去趟督造官衙署,我领见个人。”

宋集薪两只脚如钉子一般扎根地面,黑着脸道:“我不去!”

那个于小镇百姓而言门槛极高的地方,对于听着流言蜚语一年年长大的少年而言,却是一座龙潭虎穴,是一道过不去的心坎。

在外边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男人,没有恼火少年的不识时务,也没有停下脚步,但是放缓许多:“根据衙署谍子眼线的记载,已经见过那个姓高的隋朝皇子了吧?知不知道,隋朝高氏与我们大骊宋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千年宿敌,同样是皇子,他敢来到这座位于敌国大骊腹地的小镇,而宋集薪,同样是皇子,却不敢在自己家的江山版图上,去一座小小的官邸?”

宋集薪第一时间不是咀嚼这番话的深意,而是瞬间转头望向刘羡阳,只见高大少年正坐在墙头上那边揉手敲腿,好像完没有听到男人说话。

走在泥瓶巷里的大骊白袍藩王嘴角翘起,男人收获了一点意外之喜。

不愧是我们老宋家的种。

不过一想到少年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身为大骊第一武道宗师的权势藩王,也觉得有些心烦和棘手。

宋集薪一咬牙,回头跟站在屋门口的稚圭说道:“我去去就回,午饭不用管我。”

宋集薪刚走出院门,又转头笑道:“拿上我床头那兜碎银子,去杜家铺子买下那对龙凤香佩,反正以后咱们都不用攒钱了。”

稚圭点点头,打了一个小心的哑语手势。

宋集薪开心一笑,潇洒离去。

等到宋集薪走远,坐在墙头上的刘羡阳小心翼翼问道:“稚圭,宋集薪跟督造官到底啥关系?”

稚圭用怜悯眼神看着高大少年。

刘羡阳最受不了她这种视线,“干啥,不过是认识个管烧瓷的官老爷,了不起啊?”

稚圭扯了扯嘴角,自顾自回屋取了食物来,开始喂养老母鸡和那群毛绒绒的小鸡崽子。

刘羡阳没来由觉得灰心丧气,跳下墙头对屋内嚷嚷道:“姓陈的,咱们去铁匠铺!不受这窝囊气了。”

少女背对着一墙之隔的邻家院子,嬉笑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可惜窝囊废就只有一肚子窝囊气。”

刘羡阳热血上涌,连耳根子都通红了,走到黄泥墙边,一拳重重砸在墙头上,“王朱!有本事再说一遍!”

婢女丢掉所有玉米、菜叶,拍拍手,转头笑眯眯道:“以为谁啊,让我说就说?”

刘羡阳看着身姿正在抽条、越来越明艳动人的少女,说不出话来,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心里一只瓷碗,摔在了地上。

陈平安其实早已站在门槛那边,看到这一幕后快步走到院子,轻声道:“走吧。”

两个少年并肩走在小巷里,高大少年突然问道:“陈平安,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陈平安想了想,认真说道:“巷子里的街坊邻居都说我娘亲很好,又说我爹是出了名的闷葫芦,所以我觉得喜欢不喜欢谁,跟有没有出息,可能关系没那么大。”

刘羡阳哭丧着脸,“那我更惨啊,就算以后自己打拼出来一座龙窑,或是把阮师傅的手艺都学到手,她岂不是也一样不喜欢我啊!”

陈平安识趣地闭嘴不言,以免火上浇油。

陈平安走在熟悉的小巷里,突然想起一幕场景,早年跟随姚老头沿着溪水进入深山,看到一头小麋鹿在水边饮水,见到他也不惧怕,它喝过水后,就低头望着溪水,久久没有离去。溪水水面除了麋鹿的倒影,水中还有一尾徘徊不去的游鱼。

在走出祖宅前,宁姑娘建议他既然有了一片槐叶,就早点离开小镇,有了祖荫槐叶的无形庇护,便不至于有太大的意外,最好不要在小镇逗留太久,因为她不知道刘羡阳一事,会不会殃及他陈平安。但是陈平安坚持要亲眼看到刘羡阳被阮师傅收为徒弟,才能安心离开。

因为当年没有刘羡阳,他早就饿死了。

当然,陈平安内心也希望能够那位宁姑娘,在他家里把伤养好了,只不过当时少年没敢说出口,怕被她认为是轻薄。

陈平安突然问道:“爷爷留给的那具宝甲,是不是绝对不会卖给外人?”

刘羡阳一脸天经地义道:“废话,当然死也不卖!”

他一拳捶在身边少年的肩头,玩笑道:“我又不是这种财迷。”

高大少年双手抱住后脑勺,“有些东西暂时没有,可以用钱挣来,可有些东西没了,这辈子就真的没了。”

陈平安自言自语道:“懂了。”

快走到泥瓶巷巷口的时候,刘羡阳爆了一句粗口,陈平安随之收起思绪,抬头望去,顿时有些心情沉重。

是福禄街的卢家大少卢正淳,当年就是此人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把刘羡阳堵在这条巷子,差点把他活活打死,如果不是陈平安跑去喊那几嗓子,家中已无长辈亲戚的刘羡阳,恐怕就真要被扔去乱葬岗了。

宋集薪当时蹲在墙头上看热闹,还不停吹波助澜,之后又跟心有余悸的陈平安说,卢正淳他们那种行为,在小镇外叫作“为气任侠”。

卢正淳拦住刘羡阳的去路,挤出笑脸道:“别紧张,我今天不是来跟算旧账的,而是……”

刘羡阳打断卢家公子的话语,“还来?好狗不挡道,给老子起开!”

卢正淳脸色尴尬,强颜欢笑道:“刘羡阳,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情跟商量,上回那事儿,不等我们把话说完,就直接跑了,这样不好,好歹听听看我这边给出的条件,对不对?真要说起来,咱们俩哥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没必要闹得那么僵,我和那些客人,是很有诚意的!”

刘羡阳歪了歪脑袋,讥讽道: “怎么,给人牵线搭桥还上瘾了不是?我就奇了怪了,说卢正淳,好歹是咱们小镇最阔绰人家的孙子,咋就那么喜欢给外人当狗腿子?”

卢正淳脸色铁青,却依然要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很滑稽可笑,近似哀求道:“刘羡阳,只要开口,不管要什么,他们都会尽量满足,比如说铜钱?要不然说个数目,如何?例如……一百五十贯钱?便是……两百贯,我也能帮还价去,两百贯啊,这都能让在咱们福禄街买下半栋宅子了。”

刘羡阳凝视着眼前此人的眼神和脸色,鄙夷道:“两百贯,打发叫花子啊?还诚意?劝就别跟我在这虚头巴脑的了,老子还要忙活正事去,滚一边去!”

泥瓶巷外拐角处,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骑在魁梧老人的肩头,身穿一袭大红袍子的男孩被妇人牵着手,本该天真烂漫的岁数,脸上已经有了与年龄不符的阴鸷神色,用自家家乡那边的言语说道:“这个卢家人是不是太蠢了些?要来何用……”

妇人摇头柔声笑道:“施恩与人,要懂得斗米恩升米仇,谈买卖,想要获利最大,就该如卢正淳这般,先试探对方心理价位的底线所在。”

孩子疑惑道:“跟这些土人贱民做生意,也需要如此麻烦?”

妇人笑道:“人性复杂,人心阴暗,并不以修为高低来分多寡。小地方的人物,哪怕见识短浅,可是也不是傻子。若作此想,迟早有一天会吃亏的。”

孩子哦了一声,“娘亲熟稔人心,为何不直接出面谈?”

妇人耐心解释道:“看看咱们的穿着,任去哪家店铺买东西,只要是稍微精明的卖家,都忍不住会宰客的。”

孩子叹了口气,“只是我们如此扭捏,也太不舒心了。”

妇人蹲下身,双手扶住孩子的脸颊,望着那张酷似他爹的容貌,正色道:“记住,修心,亦是修行之一。顺境修力,逆境修心,缺一不可。”

孩子晃了晃脑袋,挣脱开妇人的双手,没好气道:“又来这套空泛道理,烦死了。”

妇人有些无奈,却也没有继续语重心长传授道理,只觉得自家孩子天资好、根骨好,又有两个姓氏的家世作为靠山,所以未来的路还很长,虽说性情稍显偏执阴沉,但是大可以慢慢文火慢炖,拔苗助长才是最大的不妥。

听着小巷里的无趣对话,女童有些忧愁,“白猿爷爷,要是那人死活不愿意卖东西,我们怎么办啊?”

双手及膝如猿猴的老人笑了笑,“那就让他去死好了。老奴来此,本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最坏的情况,要不然那笔钱,就等于打了水漂,连个响儿也没有。不过到时候小姐的安危,会有些麻烦,估计得托付给宋家,或是李家才行。”

抛开其它不说,若是杀人,虽然老人会被圣人驱逐出境,但是比起无声无息打了个水漂,算是往水里投下一颗石子,好歹有点水花溅起。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老人绝不会出此下策,毕竟那部剑经意义再大,正阳山再视若珍宝,比起自己肩头上这位小姐的长生大道,终究是远远逊色的,最少对老人而言,是如此认为。

小镇四姓十族,以卢氏为首。

但如果放在外边,恰恰相反,实则是卢氏垫底,源于由卢氏主支当国执政的一个王朝,被大骊两大边军联手覆灭后,卢氏在东宝瓶洲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

巷子那边,刘羡阳听着卢正淳说着什么高官厚禄、腰缠万贯、美女如云,就像是对着一个掉书柜的宋集薪,格外恼火,上前一步,指着卢正淳的鼻子斩钉截铁道:“那铠甲是我刘家的祖传,跟钱没关系!就算今天就让我搬到家去住,从今以后卢正淳每天喊我爷爷,我也懒得理!姓卢的,听清楚了没?!”

孤零零站在泥瓶巷口子上的卢正淳,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混不吝,摆明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卢家大少一头撞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

之前自己在廊桥那边担任说客,挡住刘羡阳去往铁匠铺子的路,结果出师不利,回到福禄街的宅子,爷爷招待过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客,不露声色地将他喊到密室,没有说任何狠话,也没有说任何家族大业的大话,只是指着白布下的尸体,“正淳啊,爷爷没有其它要求,只希望别让弟弟死不瞑目,希望到了头七那天,已经走出小镇,就当是替他看看外边的风景。”

卢正淳突然眼眶湿润,哽咽颤声道:“刘羡阳,算我求了,好不好?”

刘羡阳目瞪口呆。

这位锦衣玉食的年轻人,愈发脆弱无助,嘴唇颤抖,泣不成声道:“好不好?我给下跪,我给认错,行不行?”

扑通一声。

卢正淳结结实实跪在泥瓶巷的泥地上,开始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

年轻人磕头磕得很不含糊,砰砰作响。

泥瓶巷外墙脚根那边,小女孩脚丫一下一下轻轻踢着老人胸膛,想着这一路行来,相中了哪些入眼的山峰,想着挑选哪一座搬回家乡才好。

男孩有些幸灾乐祸,随口问道:“娘亲,这个姓卢的是不是失心疯了?以后咱们难道真要带着个疯子离开小镇,那多丢人现眼啊?”

妇人神色复杂,想起许多亲眼目睹的奇人异事,欲言又止,最后摇头道:“不会的。”

刘羡阳有些手足无措。

高大少年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卢正淳会如此作为,一个小镇最富裕门户的嫡长孙,就这么跪在自己脚边磕头?

刘羡阳脸色纠结,就在此时,一直在观察刘羡阳和卢正淳的草鞋少年,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他轻轻摇头。

刘羡阳于心不忍道:“这也太不像话了……”

陈平安眼神坚毅,不言而喻。

大大咧咧的高大少年,已经有心软的迹象。

可是在黑衣少女眼中烂好人的草鞋少年,此刻反而显得极其铁石心肠。

陈平安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刘羡阳在卢正淳下跪之前,答应下来这笔买卖,说不定最多吃些苦头,但是性命无忧。可是现在刘羡阳,已经陷入自己之前遇到的困境,当时若非齐先生插手,自己的命运就是杀死苻南华,然后被杀,或是云霞山的人,或是老龙城。

而且更致命的是,按照宁姑娘告诉他的“规矩”,卢正淳本身就是小镇人氏的话,他或者卢家要杀刘羡阳,齐先生极有可能是无法管束的。

陈平安心思一转,趁着卢正淳还在拼命磕头,压低嗓音跟刘羡阳说道:“实在不行就假装答应他,咱们先见到阮师傅,等被收为徒弟再说。”

刘羡阳点了点头,对卢正淳说道:“哥们,还是先起来吧,起来说话!他娘的这么整,算哪门子事!”

卢正淳没有起身,抬起头,红肿额头上沾满泥土。

刘羡阳无奈道:“不过需要先回去,跟他们好好合计合计,商量出一个公道价格才行,别再糊弄我了,我又不是傻子,什么两百贯铜钱,且不说我会不会亏到姥姥家,只说那帮贵人不嫌掉价吗?”

卢正淳缓缓起身,笑道:“是这个理儿!只要肯松口就好,刘羡阳,以后我卢正淳就是兄弟了!认不认我都没关系,反正我认!”

刘羡阳走过去,跟卢正淳勾肩搭背,一起走向巷口,安慰道:“老卢啊,以后可要带着兄弟一起享福。回头等到这笔买卖谈成了,我怎么都该请喝顿好酒。”

卢正淳一边擦抹额头,一边欢畅笑道:“喝酒还不简单,这有什么难的,而且我来请,哪能让破费,就这么说定,不然老哥我可就生气了。”

刘羡阳哈哈笑道:“就知道老卢是厚道人,以后跟混准没错!”

陈平安跟在两人身后,稍稍偏向小巷墙壁一侧,死死盯住巷口那边的动静。

————

白袍男子带着少年宋集薪,在年迈管事的领路匣,赶往督造官衙署后厅。

管事说那位远道而来的书院李先生,在此等候了小半个时辰后,说要动身去学塾拜访一位儒门长辈。

宋长镜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问道:“死在小巷的那个刺客,查出来是哪方势力的棋子没?”

管事有些犹豫。

宋长镜皱眉道:“嗯?”

年迈老人赶紧弯腰惶恐道:“正是福禄街的宋家。”

宋长镜冷笑道:“也不知道给本王一点点惊喜!”

年迈管事汗如雨下。

宋集薪默不作声,眼神炽热。

学塾内,齐静春轻轻放下书本,转头望去,门口那边站着一位面容英俊的年轻人,高冠儒衫,笑而不语。

齐静春面容沉静,不苟言笑。

小镇上,一个身穿古怪衣服的光头男人,赤脚而行,神色枯槁,来到铁锁井旁,望向深井,双手合十,闭眼轻声道:“佛观一钵水,十万八千虫。”

小镇外,一座山峰之巅,有人立于一株参天古树的粗壮树枝上,眺望小镇轮廓,腰悬一枚虎符,背负一柄长剑。

此方天地之外。

一条倾斜向上、仿佛通天的漫长道路上,四周云雾缭绕,看不到任何风景。

有年纪轻轻的黄冠道姑,身骑白鹿,缓缓登高。

她身旁又有一位面如冠玉的道士,步伐轻灵,如行云流水,有一红一青两条长须大鱼,在他四周萦绕游曳。

儒释道兵,三教一家,即将齐聚于小镇。

小镇南边溪畔的铁匠铺,父女打铁,火星四溅如一场绚烂火雨。

男人手持剑胚,对正在抡锤的马尾辫少女说道:“这段时日,不要去小镇了。”

少女手上的力道立即弱了一大截,感觉身力气都随着小镇上的吃食点心溜走了。

男人气笑道:“出息!”

少女化悲愤为力量,重重一锤,使劲砸在通红剑条上。

璀璨火花照映之下,少女如一尊火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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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一早,虎人大军再次卷土重来。

在有了第一天的了解之后,萧关的神鹰军只是发射了一轮投石进攻,便开始全神贯注的迎接即将到来的近身肉搏战。

随着虎人大军的攻城塔靠近城墙并放下浮桥,已经等候多时的腾龙军团兽人玩家们立刻蜂拥着冲向了浮桥,他们准备像昨天的同伴一样,直接夺下敌人的攻城塔,将敌人给逼退。

嗷呜~

“卧槽,是剑齿虎。”

“妈呀,太吓人了,老子要回家。”

……

随着浮桥搭在城头上,腾龙军团兽人玩家们想象中的虎人战士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庞然大物——剑齿虎。

在浮桥被放下之后,躲在浮桥后面的剑齿虎在怒吼一声之后,便迅速冲向了另一头正在登上浮桥的兽人玩家。

玩家们在游戏中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有时候身体的本能是最诚实的,在看到一些现实中让他们害怕的生物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迅速的远离那些让他们害怕的生物。

当剑齿虎出现时,那些登上浮桥的兽人玩家第一反应便是想要转身逃离。

只不过在即将转身时,他们又及时的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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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在游戏之中,他们正在同虎人大军进行作战,即便是战死了,他们也可以迅速复活,所以即便是凶猛的剑齿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反应过来后,兽人玩家们便准备硬抗冲过来的剑齿虎。

然而他们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在面对剑齿虎时就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老虎在捕猎时,依靠的就是那一瞬间的爆发力,它们能够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速度。

在腾龙军团兽人玩家们犹豫的那一瞬间,剑齿虎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并腾空而起,扑向了他们。

啊!

随着一片惨叫声响起,那些首当其冲的兽人玩家立刻纷纷被剑齿虎给扑倒在地,然后被它们那锋利的獠牙给洞穿了咽喉。

“大家稳住,屠虎小队给我顶上去干掉那些剑齿虎。”

在发现被敌人阴了一手之后,站在城楼上的宁远立刻派出了屠虎小队。

所谓的途虎小队是宁远针对临海帝国的剑齿虎军团而特意组建的一支玩家特别行动队。

屠虎小队的玩家都是清一色的妖族玩家,他们每个人都刻印了一头星纹魔虎的妖影。

在接到宁远的命令后,屠虎小队的妖族玩家们立刻纷纷化身为星纹魔虎,然后怒吼着冲向了那些正在城墙上肆虐的剑齿虎。

“剑齿虎军团,冲锋。”

在观察到萧关的守军被己方潜伏在攻城塔上的剑齿虎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剑齿虎军团的军团长虎痴立刻率领着剑齿虎军团冲向了萧关。

剑齿虎军团是由虎人驯兽师和剑齿虎共同组成的一个军团。

虽然名字叫做剑齿虎军团,但除了凶猛的剑齿虎之外,那些个虎人驯兽师也全都各个身负绝技,因为在临海帝国想要成为虎人驯兽师,最低要求便是要先成为虎人格斗大师。

所以剑齿虎军团的精锐不仅仅是精锐在剑齿虎身上,那些个能够驱使它们的虎人驯兽师同样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快,赶紧解决掉这些剑齿虎,一定要在城墙下面的那些剑齿虎赶到前把它们给我杀光。”

看到敌人的剑齿虎军团发动了冲锋,亲临战场指挥的燕青立刻大声嘶吼着。

虎人大军将剑齿虎藏在攻城塔上面的载兵平台上,直接阴到了他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那些冲上城头的剑齿虎正在城头上肆虐,如果不能在城外面那支剑齿虎军团赶到前将它们给肃清,那等到大批的剑齿虎冲上城头,萧关就危险了。

虽然宁远已经派出了由妖族玩家组成的屠虎小队,但目前城墙上的情况还是很不乐观。

剑齿虎和星纹魔虎都是极其凶猛的魔兽,二者的实力可谓是旗鼓相当。

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下来,那星纹魔虎可能会在正面战斗力上稍逊一筹,毕竟它们属于暗属性魔兽,更适合在阴暗的环境中作战。

而如果非要让它们进行单挑,其结果很可能会是两败俱伤。

即便是剑齿虎最终杀死了星纹魔虎,它们自己也会死于重伤不治。

按道理来说,妖族玩家在刻印完妖影之后是可以完美的继承该妖影生前的所有能力的,包括身体素质。

然而玩家毕竟是玩家,哪怕是他们已经化身成为了猛兽,但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身为玩家的阶段。

所以哪怕腾龙军团的妖族玩家们已经化身成为了真正的星纹魔虎,但他们却无法发挥出星纹魔虎的真正实力,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星纹魔虎。

与星纹魔虎相比,他们少了星纹魔虎的那一丝灵魂。

宁远想的挺好,用妖族玩家化身的星纹魔虎纠缠住敌人的剑齿虎,然后再配合周围的兽人玩家一拥而上,直接将那些冲上城头的剑齿虎给干掉。

然而理论毕竟是理论,他忽略了或者说是没有能够想到妖族玩家们并不能够完美的发挥出星纹魔虎的全部实力。

高手过招,任何一点小的失误都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宁远错估了妖族玩家化身为星纹魔虎后的实力,所以他很快便为自己的这个失误买了单。

面对着狂暴的剑齿虎,妖族玩家化身的星纹魔虎根本就不是对手,一打一完全被对方碾压,二打一也是节节败退,三打一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均势。

至于那些聚在旁边的兽人玩家,他们根本就近不了剑齿虎的身,他们的存在不仅帮不上妖族玩家任何的忙,反而还成为了一种妨碍。

剑齿虎不仅凶狠异常,而且还十分的狡猾,在同时面对着几头星纹魔虎的围攻时,它们经常会借助一旁的兽人玩家来躲避星纹魔虎的攻击。

因为城墙上到处都是自己人,妖族玩家们出手时担心会造成误伤,所以很多时候他们的出手都十分的犹豫。

而剑齿虎就不同了,除了那些同类,其他的全都是敌人,它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根本就不用担心误伤。

于是在此消彼长之下,派出了屠虎小队的神鹰军不仅没能够迅速的肃清那些冲上城墙的剑齿虎,反而还被横行无忌的剑齿虎将整个城墙都搅得稀巴烂。

看到己方阵亡了七八名妖族玩家和十几名兽人玩家才勉强的杀死了一头剑齿虎之后,宁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燕青,命令军队在城内布阵,准备巷战。”

虽然很不情愿,但在看到城外的剑齿虎军团已经冲到近前后,宁远只能无奈的放弃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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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命运本身的选择,还是我们通过选择改变了命运。”丁乙向大祭司阐述自己的观点。

“起初,我相信命运,我的父母一再向我灌输:人贵要有自知之明,能吃多少饭,挑多少担,都是上天注定的。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也一度愿意去相信命运。”

天花板上的小格子一个个消失,只留下了丁肇鼎当初,教训丁乙的画面。

“当时,你心里并不服气,不是么?”辉指着天花板上的影像说道。

“是的,我不服气,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相信我来到这个世上,必然有它的道理,我宁愿相信自己的不凡。”

辉笑道:“可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你的父母,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平民,你们的家族,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在四百多万人的南诏古国,出了一位宰相而已,你出生那天,帝国同时有四十三万六千五百七十四人同时降世,你也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你母亲没有梦见有神人托梦,同时,你出生的时候既没有五彩祥云,也没有什么其他异象发生……”

天花板上,这次又换成了丁乙降世那天的情景,丁乙看着那放映的画面,看到丁肇鼎紧锁的眉头,他的心颤动了。

“你父母,对你的降世,可是非常的忧心呢!”辉笑着说道。

“我们家不是富庶的家庭,其实一直以来都有债务的问题,老爹、老妈的忧心,我能体会到。”丁乙解释道。

天花板上的画面快速的转换,切换到了一帧画面,这才变得正常。

画面上是集云城的景象,丁乙看着熟悉的场景,心情有些激动。画面上是百香园,丁乙儿时经常路过的一家副食店。

辉指着百香园,对丁乙说道:“你对修真的认识,最初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呆呆的站在镜子前

丁乙没有出声,他痴痴的看着画面。

画面上,六七岁大的丁云,带着四五岁的丁乙,正在和胡掌柜说着话。

“掌柜伯伯,你就买一盏鱼灯吧……”丁云哀求着。

“买一盏鱼灯吧……”丁乙跟着姐姐,奶声奶气的哀求着。

“我要这鱼灯做甚?粗制滥造的玩意,你们快点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胡掌柜不耐烦的,驱赶着这两个小孩。

丁云撅着嘴,有些无奈,拉着弟弟就要离开。

不过显然食物带来的诱惑非常强烈,尤其是还在饥肠辘辘的小孩子,丁乙没有挪步。

丁云正要使劲的拽走丁乙,丁乙已经再度开口了。

“伯伯,鱼灯换糕饼。”

胡掌柜皱起了眉头。

“都跟你们说了,我不要鱼灯,你们这两个小鬼,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用这个跟你换可以么?”小丁乙,从他的口袋里面摸出一块红色的石头,一小段黑色的木头,还有几块小贝壳。这些都是小丁乙最心爱的宝贝。

胡掌柜拿起那块石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又放回到丁乙的小手中。

“普普通通的石头,只是形状有些特别。”胡掌柜鄙夷的说道。

画面中的小丁乙非常的失望。

胡掌柜看着那小小孩童沮丧的小脸,有些不忍心道:“小家伙,你也别这么难过,要是你能为我去摘来一支桂花树的树枝,我就送你一块糕饼。”

小丁乙一口应允,拉着姐姐飞奔出去寻找桂花树。那个时候的丁乙,虽然年幼,却是认识桂花树。事实上桂花树是丁乙最喜欢的树木,他喜欢桂花的浓郁的芬芳。

画面快速的闪过,再次恢复正常,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画面。

丁乙抱着一大束桂花,回到了百香园,小脸通红,他身后是拿着一堆鱼灯的丁云。

胡掌柜接过这些桂花,同时也递给了丁乙一块糕饼。不过丁乙并没有走。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道:“伯伯,你说一支树枝换一块糕饼,我摘了十支桂花树枝,你要给我十块,大人不可以骗小孩。”

胡掌柜看着一路跑来的小姐弟,挠了挠头道:“话是不差,只是最近生意不大好,这样吧,小家伙,伯伯给你变个戏法算是赔罪,好吗?”

小男孩看了看胡掌柜,又回头看了看姐姐,最终点了点头。

胡掌柜拿出一个很大的簸箕,他把那束桂花交到了左手中,喝声‘疾’,肉眼可见一道微弱的绿光,在他的右手绽放,打到左手的桂花枝上,胡掌柜左手轻轻的抖动,只见无数的桂花花朵,从枝头绽放又飘落,不一会儿,就盛满了簸箕……

小丁乙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胡伯伯是个好人,他不因为他是修真者的身份,欺负平民,也不因为他是修真者而看不起平民,集云城遭逢大难的时候,我看见他救助了不少的灾民。”丁乙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向辉解释道。

画面继续快速的闪现。有丁乙第一次看幻碟的震惊画面,也有丁乙在书店看书的画面……

“你想成为修真者,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辉轻轻说道。

“拥有无上神通,拥有漫长的生命,飞天遁地,遨游九天,谁小时候,没个修真梦呢?”辉喃喃自语道。

“我相信那些幻碟里面的英雄人物,对你的影响很大,我从你后面的一些举动里面看得出来,尤其是集云城遭逢大难是,你的挺身而出。不得不说,你的确是集云城的英雄。”

“只是我很好奇,当时你已经展现了一定的天赋,连帝国磐石宗孝,都有了收你做门徒的念头,你却干冒奇险去拯救那些平民,难道是仅仅因为你自己出身平民,还是因为你受到了那些幻碟英雄的感染呢?要知道,你忤逆的可是帝国的磐石,帝国最有权势的一位。而且你也很清楚,制造集云城大坍塌的就是真理会的人,难道你就不怕真理会的人针对你么?”

丁乙收回望向天花板的目光,眼睛非常的清澈。

“也许,大祭司你也认为真理会的那些人,都是些愚夫蠢人,加入真理会的,都是一些受胁迫的修真者……我接触过他们,事实上,他们中有不少人还是相信真理会的教旨,相信这个世界最终会实现大同。虽然现在的真理会,已经背叛了他们原先的理想,但是我对他们原先的某些主张,还是比较认同的。”

“为什么这世上会出现修真者?这是自然的选择,也是一种进化,这是我的理解。”丁乙向辉解释道。

“我认同真理会关于资质的阐述,遗传学的研究其实已经指出了这种理论的合理性。我不相信什么‘天人之隔’,我就是一个例子,是宗师和真理会,生生用灵药、秘术造就出的修真资质。我当然害怕修真者,无论是宗师还是王剑声他们要弄死我,可以说,在当时是毫不费力的。可是集云城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受难的都是我的街坊邻居,在我能够伸手援救他们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退缩呢?我不是要做英雄,在我看来,平民、乡民,修真者没什么两样。我救下他们,没有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认为我能够救助他们,仅此而已……”

大祭司不置可否,静静的听着丁乙说话。

“一个不相信‘天人之隔’的修真者,丁乙,你知道吗?你这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了。背离了修真者的阵营,甚至是站到了帝国的对立面。”半晌,大祭司若有所思回道。

丁乙道:“我没有背离修真者阵营,当我蜕变成为修真者,进入修真者的行列,见识到了精彩绝伦的修真世界,接触到了许许多多的修真者,我发现原来修真者和平民基本上没什么两样。我们都需要空气、水、食物,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寰宇当中,修真者和平民百姓一样,都有着喜怒哀乐的情感,唯一的差别是修真者有神通能力。”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这是凡人大贤,说过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给凡人武装上傀儡机甲,凡人也能拥有神通异能。随着科技的进步,也许最终也能破解修真者资质的秘密,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实现!”

大祭司抚掌大笑。

“原来如此!我一直在研究你,寻找你的心路历程,虽然我早早就得出了结论,不过还是想亲耳听到你的解释。”

丁乙愣住了。大祭司这话里话外有很多的玄机,还需要丁乙好好的去分析。

大祭司道:“看来你的思想已经成熟,这是你的道,你做的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为了实现你心目中的大同世界。不得不说,小丁乙你非常难得。海兵威、步班、天行空也有他们的道,都是傀儡一脉,可是道不同,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发现他们的道,崎岖蜿蜒,根本是淤塞难行,他们想看看你?的这条路,究竟会怎样……”

丁乙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说着、说着,扯到了铁铸城的三位大宗师身上。

丁乙怔怔的望着大祭司。

辉轻叹一声。

“小丁乙,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知道吗,帝国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的国父建立这个帝国,遭受到多少的苦难,你很难想象得得到的。四百七十三年的庞大帝国,各种制度的设定完成,与各个封建帝国的征战,各个修真门派的攻伐,新生力量的培育、养成、积累……”

丁乙没有听懂大祭司的话。丁乙虽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离经叛道,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背离主流的思维。可是自己又不是要叛国。他是想着慢慢的去影响、改变这个世界,他相信随着《工业法》的实施,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改变那些修真者。向着他的理想,一步一步的推进……这和国父创建帝国又有什么关系?

大祭司看丁乙还是有些懵懂,他又叹了一口气。

“小丁乙,你来到我这庐观,也有不短时间了,你有没有什么发现?”辉提示到。

丁乙楞了一下,说实话,对这个有着无上神通的大祭司,丁乙还是非常敬畏的,这个洞晓过去、未来的大祭司,让丁乙有一种近乎于,见到神明一般的感觉。这次来见大祭司,本身就很玄妙,大祭司在早就知晓自己秘密的情况下,没有曝光他的秘密,还耐心的与他在庐观谈玄论道谈,丁乙到现在,还有些困惑,他不明白,大祭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天花板和地板又变成一个个的小方格,丁乙的过往,再一次在一个个小方格里面呈现……

丁乙失神的望着这一个个小方格,突然他醒悟了过来。

“大祭司,这都是过去的画面,请问有未来的画面么?”丁乙恭恭敬敬的询问道。

天花板和地板上面的小方格一个个破碎,显出一个画面。那是丁乙在这庐观与大祭司会面的情形,这是现在的画面。

丁乙不觉一愣。

大祭司道:“未来么,一切皆有可能,你要知道,事物总是在不断的发展、变化当中,你的每一个改变,影响着你未来的每一步,所以这未来的画面,即便是你看到了,也是不真实的。要知道就算是神邸,也掌握不了他们自己的命运,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邸的话。”

丁乙似懂非懂。

大祭司没有揭发他,是真理会余孽。还肯在这里,跟他参玄论道,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对于大祭司,丁乙还搞不清楚他的立场,至少,现在这位大祭司,对他还是友善的。有很多话不需要明说,这份恩情,丁乙记下了。

“请大祭司教我!”丁乙再度向大祭司深鞠一躬。

“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我说过了,这都是选择的结果,不管是命运选择了你,还是你选择了命运,你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教你的。”

丁乙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这一趟天庙之行,虽然没有得到大祭司的指点,但是至少让丁乙明白了大祭司的态度。这就已经令丁乙感激不尽了。

“很高兴能够得到大祭司的教诲,这次能够聆听大祭司的教导,丁乙受益匪浅。”丁乙礼貌的拜谢道。

大祭司看着眼前的青葱少年,半晌才说道:“不论是初心本心,还是你的道心,要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因你而变,逝者如斯夫,你好自为之吧。”

丁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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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赵佶离去,赵构缓缓的转过身来,先是看了楚毅一眼,然后向着楚毅道:“还请大总管亲自安排本王登基之事。”

显然赵构很清楚,他能否坐稳皇位一切要看楚毅的态度,所以很是识趣的将自己的登基大典交给楚毅来安排。

再说了,除了楚毅之外,赵构也不敢相信其他人啊,毕竟楚毅既然已经选择了他,那么肯定不会坑害于他,不然的话,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将他斩杀,何必要推他出来做为新君呢。

当楚毅带着一众人离去的时候,赵构、赵瑜看着楚毅等人的身影离去,相互对视了一眼,身子一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赵构更是抹去了额头之上细密的汗珠,脸上洋溢着几分振奋与欣喜之色向着赵瑜道:“宗老,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赵瑜同样是一脸的欣喜,赵构可以说是他所看着长大的,在宗人府当中,赵构就如同他的弟子一般,所以赵瑜才会被赵构所说动。

若非是如此的话,赵瑜又怎么可能会陪着赵构去冒那么大的凶险呢,要知道但凡是楚毅稍稍有那么点异心的话,那么等着他们的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微微一笑,赵瑜向着赵构点了点头道:“陛下已经传下了传位诏书,如今又有楚毅支持,殿下登基已经成为了定局。”

不过说话之间,赵瑜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忧虑之色,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后低声向着赵构道:“只是殿下就算是他日登基,只怕也只是楚毅手中的一个傀儡皇帝罢了,我大宋江山……”

赵构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颇为不赞同的道:“宗老却是多虑了,本王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楚毅并非是那种眷恋权势之人,如果说他果真是那种眷恋权势的人的话,他断然不会选择我做为新君,最适合的人选恰恰是软弱可控的皇兄。”

赵瑜眉头一挑,赵构所说的这点,其实也是他所疑惑的,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楚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说楚毅野心勃勃吧,可是面对脱手可得的至高权位却能够轻易舍弃,但是要说楚毅没有什么野心的话,却又能够起兵,一路打到京师来。

深吸一口气,赵瑜向着赵构道:“罢了,对于楚毅,我却是看不透,殿下心中有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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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夜的时间,整个京师便是变了天,京城之中诸多权贵自然是察觉到了昨夜京城的动乱,但是面对府外横行的兵马,谁敢冒头啊,真不怕那些大兵闯入府邸之中制造一场杀戮吗。

虽然说这些人不敢出府,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关注着京师的变化,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原本乱糟糟的一片的京师已经恢复了平静。

无论是散入京师当中的乱军,又或者是趁乱跑出来捣乱的地痞流氓之类的统统在楚毅手下的精锐大军的镇压之下老实了下来。

当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一道道的身影带着几分警惕出现在了长街之上。

那些权贵之家怕死不敢开启府门,可是那些普通老百姓却是顾虑罢了那么多,就像许多的商贩一般,若是不开门的话,他们又如何营生度日。

随着长街之上的人越来越多,本就繁华无比的京师渐渐的多了几分人气,差不多中午时分,那些紧闭府门的权贵之家也都派人出来打探情况。

不少人昨夜从那门缝当中隐约看到了外面的乱象,只知道有人马入了京师,但是昨夜到底哪一方胜出,哪一方失败,却是鲜少有人知晓。

此刻一队队的人马却是出现在一条条的街道之上,这些人将一张张的文书贴在了墙壁之上并且有人在那里宣读文书当中的内容。

许多喜欢看热闹的百姓凑在那里听着文书的内容,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原来在文书当中提及当今天子赵佶深感德行不足,身体抱恙,特将皇位传给九皇子康王赵构,于三日后登基。

一直以来在众人的印象当中,未来的天子便是那位太子赵桓,可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告诉他们,继承皇位的将是九皇子康王赵构,这如何不让人感到惊讶。

倒是没有谁会去怀疑告示的真实性,毕竟谁也不敢在这种问题上面弄虚作假,这等事情可是要杀脑袋,抄家灭族的。

人群当中,不少人看的目瞪口呆,有人低声道:“不是说太子乃是储君吗,怎么康王突然就要登基了呢?”

“告示上说新君登基大典将由天下兵马大元帅楚毅亲自安排,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不会就是那位带领大军入京清君侧的东厂之主,楚毅吧。”

尤其是告示当中涉及到楚毅,并且还有那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让不少人为之惊愕。

楚毅的大名这些时日可以说是在京师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楚毅那一道檄文惊动天下,可以说真的是一朝成名天下知,对于楚毅的事迹,京师当中,许多人甚至能够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

如今楚毅身上突然多了那么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头,甚至还亲自主持新君登基大典,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昨夜京师爆发了那么一场混战,原来是楚毅率军入京了啊,现在看来陛下肯定是失败了,所以这才有了九皇子康王赵构登基的事情。”

就在京城被那一道告示给炸的甚嚣尘上的时候,一座偌大的府宅之中,楚毅等人齐聚一堂。

看着坐在那里八风不动的楚毅,已经得到了消息的杨志、花荣等人此刻也都赶了过来。

先前楚毅入宫,并且定下了由康王赵构替代太子成为大宋新君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方才知晓。

如今杨志正一脸不解的看着楚毅道:“大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康王赵构可不是一般人如今大总管扶持你登临帝位,难保他日康王不会对大总管您心生杀机啊。”

杨志言下之意很是清楚,就是在提醒赵构不是一般人,不像太子赵桓那么好控制。

杨志的一番话也是在场不少人的心声,他们可以说是同楚毅绑在了一条战船之上,若是楚毅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傻子都能够想到他们的下场肯定好不了多少,所以说他们比谁都希望楚毅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也好庇护他们。

众人齐齐的看向楚毅,就见楚毅坐在那里,一只手轻轻的叩击着桌案,神色之间一片平静之色,抬头向着众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大家担心的是有朝一日,赵构会反噬本督,对于此一点,大家大可不必担心,楚某既然选择了赵构做为新君,那么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虽然说楚毅并没有解释说到底有什么安排,但是如杨志、林冲等人跟在楚毅身边已经有这么多年,他们对楚毅的性子还是相当的了解的。

楚毅做事素来是滴水不漏,走一步看三步,要说有朝一日赵构能够反噬楚毅的话,说实话,他们还真的不信。

就算是杨志,方才那一番话看似是非常的担心赵构的反噬,但是更多的只是作为下属,给楚毅一个提醒罢了。

至于说赵构想要反噬楚毅,不是他们瞧不上赵构,就算是太祖赵匡胤复生,在如今这等情势之下,怕是也只能在楚毅所画好的圈子里行事。

方腊看了杨志几人一眼道:“主上自有自己的考虑,我等只需要听从主上的吩咐便是,至于说那赵构小儿,若是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当真敢有什么异动,方某亲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方腊那一副自诩楚毅手下头号忠仆的模样,众人不禁看的一阵无语。

东宫

偌大的皇宫已经被楚毅派人所接管,其中看管最为严格的就是赵佶以及太子的住处。

不过如今却是大局已定,东宫的戒备倒是放松了不少,至少已经允许东宫之中行走。

一间大殿当中,身为太子的赵桓正听着一名心腹小黄门打探来的消息。

赵桓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一觉醒来,这世界就大变样了呢。

要知道先前被楚毅当做大旗来用,赵桓心中那是非常的害怕的,他真的怕自己那位父皇将他给杀了,毕竟皇位之前无父子。

及至后来赵桓眼见楚毅一路杀奔京师而来,这一路之上竟然势如破竹,没有人能够抵挡其攻势,要说赵桓心中没有那么点激动与期待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当然赵桓也清楚,这种将希望寄托在楚毅身上的想法是非常的可耻的,万一楚毅心怀叵测,乃是谋朝篡位之徒的话,那么他这位太子将来下场怕是会非常的凄惨。

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性子软弱的赵桓算是陷入到了纠结当中,即是期待,又是害怕楚毅的到来。

结果当他得到楚毅杀入京师的消息的时候,伴随着而来的却是他与皇位失之交臂的消息。

尤其是当赵桓得知自己的九弟赵构即将成为新君,赵桓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打发了那小黄门,赵桓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身影走进了东宫当中。

“皇兄……”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突然之间在赵桓耳边响起,赵桓一惊,猛然之间抬头向着来人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几乎是惊呼一声道:“九弟……怎么是你?”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成为天子的新君赵构。

正因为如此,赵桓方才在看到赵构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惊讶。猛然之间赵桓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惧之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尤其是赵桓身子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盯着赵构颤声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构将赵桓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心中苦笑不已,赵桓的反应分明是以为他此番前来是要对其不利的。

赵桓的反应倒也在情理当中,身在皇家,什么样的残酷的事情没有听说过,没有看到过,如今赵构得楚毅相助,称帝在即,就算是有赵佶的诏书在,可是在一部分人的眼中,太子仍然在,又没有什么失德之处,正所谓长幼有序,太子尚在,凭什么要让赵构称帝。

在赵桓想来,自己已经成了赵构登基称帝的最大的阻碍之一,赵构此番前来,未尝没有要除掉他的意思。

至于说兄弟情谊,说实话,在这无情的皇家,什么兄弟情那都是假的,想一想那民间烛光斧影的传言吧。

拱手一礼,赵构主动的后退了一步,拉开同赵桓之间的距离,此举明显缓解了赵桓的压力。

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太过敏感了一些,赵桓回神过来,看向赵构,深吸一口气道:“九弟不去为登基大典做准备,怎么有闲暇来我这里?”

赵构微微一笑道:“小弟此番前来只为探望皇兄一番,同时也是来消弭皇兄心中的忧虑。”

说着赵构神色一正看着赵桓道:“小弟承认,为了得到这皇位,小弟的确是耍了一些手段,但是我敢说,小弟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大宋,为了我赵氏之江山。”

赵桓沉没不语,显然是对于赵构的话不怎么认同,不过这会赵构盯着赵桓道:“皇兄不妨想一想,如果说你果真登临帝位的话,那么你又将如何面对楚毅,如何在楚毅手中一点点的将我大宋的江山夺回?”

赵构此言却是让赵桓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扪心自问,赵桓心中清楚,他果真被楚毅扶持成为天子的话,那么到时候只会沦为楚毅彻头彻尾的傀儡。

当然赵桓心中虽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同皇位失之交臂,心中能够释怀才是怪事呢。就听得赵桓阴阳怪气的道:“这么说来,九弟你就能够将我大宋江山一点点的从楚毅手中夺回吗?”

赵构咬牙道:“我能!”

话是如此说,但是赵构心中却是默默道:若是楚毅果真如我所猜测肯放权于我的话。

看着一脸笃定的赵构,赵桓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难道说将赵构痛骂一顿吗?大局已定,这会儿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去的赵桓道:“如此为兄便祝你得偿所愿,希望我赵氏江山莫要亡于你手,否则你将会是我赵氏的罪人。”

三日后,登基大典顺利举行。

百官朝拜,一条条,一项项的礼仪在庄严肃穆当中顺利的进行着,当赵构坐在那充斥着威严的龙椅之上接受百官之朝拜之后,赵构正式成为了大宋新君。

也就是在赵构成为了大宋新君的那一刹那,坐在龙椅一侧一张只是稍稍低了那么几分的椅子之上的楚毅只觉得识海之中,气运祭坛微微颤动。

成为了新君的赵构首先做的自不必说,当然是大肆封赏楚毅一系的官员、将领。

如杨志、花荣、徐宁、武松等人一个个的成为军中大将,执掌一部兵马,又如宗泽、张叔夜、朱武、吕师囊等人则是一跃成为朝中之重臣。

可以说在赵构的一番封赏下来,朝中文武重臣几乎部成了楚毅一系的人员,

如杨志、花荣、徐宁、武松等人一个个的成为军中大将,执掌一部兵马,又如宗泽、张叔夜、朱武、吕师囊等人则是一跃成为朝中之重臣。

可以说在赵构的一番封赏下来,朝中文武重臣几乎部成了楚毅一系的人员,可以说在赵构的一番封赏下来,朝中文武重臣几乎部成了楚毅一系的人员,可以说在赵构的一番封赏下来,朝中文武重臣几乎部成了楚毅一系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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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黑龙神色微变,他的一切都是主人恩赐的,他想报效主人恩德,追随陈牧之一路征战,为主人披荆斩棘。

但也知道自己的战力确实没有资格为他做什么,他现在的修为还不够强。

无奈之下,黑龙只能点头。

“黑龙必不辱命。”

送走了黑龙离去,他没有再多留,转到星门去了八荒界。

重回八荒界,陈牧之故地重游,先去寻找故友,在叶氏祖地找到了叶齐眉。

“叶兄,数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数十年不见,牧之兄竟然已经破入准神境,星空神族果然名不虚传。”

叶齐眉忍不住有些惊叹道,叶氏一族也是一方大族,但是相比星空人族却无异于微末比星河,差距难以形容。

他这些年虽然也在苦修,但如今也仅仅只是参道初期而已,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陈牧之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此番我来八荒界,是想走走八荒界的封神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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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见,也顺道来看看叶兄等旧友。”

“原来如此。”叶齐眉露出欣喜:“不知牧之兄准备走哪条古路?”

八荒大世界封神古路多达数百条,它连接着方圆周边亿万个世界,尽头则是离法则还最近的地方。

陈牧之很平静,他举起酒樽:“都走一圈看看吧。”

没有在青璃州多留,陈牧之一路前行,去剑绝轩拜访素圣君,却被告知素圣君已经闭关多年。

后来他又去了一趟大洛皇朝,大洛皇朝乃是八荒界亘古罕见的古老势力,祖上出过一尊大帝,如今雄踞半座火域,是八荒界底蕴最深的存在之一。

火域,离州,乃是大洛皇朝的大本营。

陈牧之抵达了离州之后,大洛皇朝盛情款待了他,告知洛姬还在秘境之中修行不可打扰。

很显然,大洛皇朝也有类似于不朽学宫的秘境,但是远远比不上不朽学宫,只能供应少数修士修行,而且时间流速比不朽学宫差得远。

离开了大洛古朝,陈牧之突然发现诺大的八荒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高看一眼的好友了。

“走吧,去封神古路看看。”

无奈之下,陈牧之叹息了一声,跟林舞阳三人一起,踏上了封神古路。

封神古路横亘在域外虚空之中,一般来说封神古路会横穿数百道数千个世界,其中不乏小千世界乃至大千世界。

对于绝大多数的修士而言,从小千世界踏出,走上封神古路,一路杀到大千世界的尽头,这就是封神古路。

诸天之中,几乎九成的准神境修士,都守在封神古路之上,寻找着封神机缘,参道太虚境更是数之不尽。

陈牧之没有从头开始走,他直接从八荒界走出,登上了一座虚空古城。

流殇城,是一座古老的虚空古城,它横亘在暴乱海边缘,成为了横穿暴乱海的桥头堡。

暴乱海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绝地,常年爆发恐怖的虚空海啸,哪怕是准神强者长时间迷失其中,亦会葬身海啸之中。

暴乱海覆盖的范围,相当于一个中千世界的界域,曾经这片世界是一片辉煌的中千界域,有数万小千世界会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浩瀚的界域。

可是在亿万年之前,这里曾经爆发过禁忌大战,有至尊级数强者交手,打穿了虚空混沌,整片中千界域化作了界墟,跟混沌风暴一起形成了这座暴乱海。

因为涉及的力量太过恐怖,所以纵然是过了无数亿年依然无法平息,成为了这条古路之前的绝地。

后来有神圣出手,加上诸多准神强者合力,在这片暴乱海中铸造了九座古城,给横穿暴乱海的强者们留了一个落脚之地。

流殇城就是处于暴乱海的边缘,属于九座古城之一。

“前面就是暴乱海了。”

“只要横穿暴乱海,接连穿过九座古城,就能抵达这条封神古路的尽头。”

此刻的流殇古城之中,几十尊年轻的天骄满脸兴奋的踏上了古城。

他们很年轻,富有朝气和活力,心中有着激昂的气魄和胆气。

其中一个少年露出笑容,有些激动地说道。

“前面就是暴乱海了,暴乱海每隔十年会有一段平静期。”

“下一个平静期在三个月之后,到时候我们就横穿暴乱海,抵达下一座古城。”

一旁的牧玄一神色有些凝重,他很沉稳的道:“哪怕是准神强者想要横穿暴乱海都很凶险,我们仅仅参道修为,想要穿过暴乱海恐怕有些危险。”

“牧兄莫要太过紧张。”一旁一个少年嗤笑道:“区区暴乱海而已,又是平静期,能奈我何?”

“就是,牧兄昔日好歹也号称霓裳界第一天骄,可从遭遇变故之后,就埋没众人矣。”

当场有人嗤笑出声,嘲讽道。

牧玄一瞳孔之中闪过冷光,最终又将怒火压住了。

昔日霓裳界爆发大圣之战,牧氏家族彻底成了笑话,他自身被星空人族彻底碾压。

父亲牧玄古神以大欺小,却被青阳神尊一眸镇压,就连他的祖父牧阳大圣都被抓去了人族仙庭作为护殿仙兽,可谓是奇耻大辱。

失去了牧阳大圣这尊顶梁柱,牧氏一族彻底沉寂了下来。

牧玄一自此洗掉了傲气和骄狂,在家族狴犴老祖留下的试炼禁地之中闭关数十年,终于闯了出来。

如今才刚刚出世不久,跟霓裳界几尊同代天骄一起,一路沿着虚空古路走了十年,终于抵达了封神古路的最艰难的后半段。

眼看他不答话,那少年愈发冷笑出声。

“我闻牧玄一乃我霓裳界第一天骄,原想必定是盖世人杰,不想尽是废物。”

“如今看来,不过是虚名而已。”

“你——”

牧玄一目光发冷,他手握长枪,有强大的杀机四溢而出。

“凌源兄,莫要太过。”另一旁的灵雁拦住了牧玄一,忍不住开口道:“你没有参与昔日那次对决,若是入了那一战,恐早已道心崩溃,”

“笑话。”凌源神子冷笑出声:“百余尊神子天骄,竟然被四个人串成葫芦,也配与本座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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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明济市,就算开车的话,最快也要好几个小时,而且这还是在不堵车的理想状态下。

现在宾利已经被撞坏,就算陈飞宇凭借着深厚,以最快的速度向明济市赶去,先不说能否在天亮之前赶到明济市,就算赶得上,只怕体力也消耗了七七八八,万一对方再有埋伏的话,情况依旧很危险。

陈飞宇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突然,脸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他昂首向天看去,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冰凉入骨。

数个小时后,牛毛细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明济市,朝曦大厦的楼顶,细雨蒙蒙中,被千余条五彩斑斓毒蛇包围着的韩木青,任凭雨水淋在身上,浑身冰冷下,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裙,在风雨中显得很单薄,雨滴已经打湿了她鬓边秀发,紧紧贴在脸颊上,凄美而无助。

“这场雨可真及时啊,让我躁动的心都静了下来。”柳云飞穿着白色的儒袍,打着一柄白色的油纸伞,站在大厦边缘欣赏蒙蒙细雨,显得风度翩翩。

而在他旁边,则是一身黑袍的蛇龙军,相比柳云飞,蛇龙军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任凭雨水淋身,时不时看向远方,显得心不在焉。

突然,柳云飞转过身,向韩木青走去,看着在雨中无助的韩木青,似乎很欣赏,又似乎很惋惜,笑道:“现在天已经快亮了,看来,陈飞宇是没办法过来了,韩总裁如此如花似玉的佳人,只能在细雨中香消玉殒,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仔细想想,柳某与韩总裁之间不但没有仇怨,相反我还一向欣赏韩总裁在商界中的天赋,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们也未必不能在商业上合作,可惜,是陈飞宇的女人,落得如今的下场,要怪,就怪陈飞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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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韩木青撇嘴哼了一声,坚强地昂起头,任凭雨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仿佛不畏风雨视死如归,坚定地道:“我从来没后悔做陈飞宇的女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相信,飞宇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蛇龙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杀意。

柳云飞赞叹而笑,道:“韩总裁不愧是女中豪杰,这一番话真是铿锵有力,让柳某不忍心告诉真相,戳破最后的美梦。

我实话告诉吧,今天不止是要死,就算陈飞宇也在劫难逃,我知道陈飞宇是宗师强者,可是,知道这次对付陈飞宇的,是何等强大而豪华的阵容吗?

天狼榜上排名第五的顶尖杀手伏笑、外家横练宗师伏兴、玉云省乐家宗师乐玉清,以及二十年前便震动长临省武道界的老牌宗师巫文靖,每一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震慑一方的恐怖存在。

现在这四个人联手围杀,就算陈飞宇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会被四大宗师强势碾压,死,是陈飞宇唯一的归宿!”

韩木青霎时花容失色,她知道,以陈飞宇的性格,知道她被绑架后,肯定会马不停蹄地前来救她,而到现在陈飞宇都没出现,那只有一个解释,陈飞宇在中途遇到了麻烦,如果真像柳云飞所说,有四个宗师强者联手围杀的话,就算是陈飞宇……

韩木青打了个寒颤,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不怕死,但是怕陈飞宇被她连累,这样她连死都不会瞑目。

柳云飞满意地笑了起来,道:“韩总裁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女,本应该被人好好呵护,现在却要香消玉殒,唉,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说着,柳云飞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已经清晨5点了,我看陈飞宇也来不了了,杀死韩总裁这种焚琴煮鹤的事情,就交给蛇先生来做吧。”

蛇龙军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舔了舔舌头,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道:“当初在北蛟洞中,陈飞宇抢走我的天心果,并斩断我一条胳膊,此仇不共戴天,现在,我虽然没机会亲手斩杀陈飞宇,但是处死他心爱的女人,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韩木青,就葬身在蛇吻之下吧!”

说罢,蛇龙军突然吹了声口哨,大厦楼顶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数千条毒蛇接收到指令,纷纷狰狞着向韩木青游动过去,发出“沙沙”的密集爬行声,听来让人心里发麻。

韩木青花容再度一变,正准备闭目待死。

眼看着韩木青就要香消玉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只听从天际传来一声鹰鸣,嘹亮响彻天地,隐含怒火!

大厦顶端无数条毒蛇仿佛感受到了极端的恐惧,竟然不听蛇龙军的命令,纷纷四散逃窜。

蛇龙军、柳云飞和韩木青三人齐齐惊讶,不约而同向天际看去。

只见在天际的彼端,一只浑身黑羽、雄壮俊美的海东青,以极快的速度,在雨中振翅飞了过来,而在海东青的背上,一名年轻人负手而立,衣衫飘飘,恍若仙人,只是他的眼中却透着足以焚烧天地的怒火!

赫然是陈飞宇驾着海东青从天而来。

原来数个小时前,也就是刚刚下小雨的时候,陈飞宇正准备迈开双腿,向明济市奔去,突然听到天际海东青嘹亮的鸣叫声,猜测肯定是吕宝瑜派海东青来的,惊喜之下,便驾着海东青而来,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和体力。

此刻,看着朦胧细雨中,驾着展翅5米,雄壮俊美海东青的陈飞宇,柳云飞和蛇龙军先是震撼,接着,内心涌现出强烈的恐惧。

陈飞宇能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伏兴、伏笑、乐玉清和巫文靖四大宗师联手的情况下,依然被陈飞宇打败了。

那陈飞宇的实力,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柳云飞眼神惊骇,手中拿着的白色油纸伞“哐”的一下,摔落在了地面上。

韩木青看着从天而来的陈飞宇,眼角流出泪水,心中满是喜悦,轻咬下唇道:“飞宇……”

海东青的速度极快,眼看着陈飞宇不断靠近朝曦大厦,柳云飞和蛇龙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两人清楚,等陈飞宇真的过来后,他俩能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蛇龙军突然反应了过来,眼露凶光,猛然伸手,向韩木青脖颈抓去,想要先抓住韩木青,来威慑陈飞宇。

柳云飞松了口气,如果蛇龙军抓住韩木青来当人质的话,今天未必不能保住性命。

就在蛇龙军要抓住韩木青的一刹那,突然,只听“嗤”的一声,一道凛冽剑气从天而来,恍若绚烂流星,划过雨幕,汹涌而至,不给蛇龙军任何反应的时间,毫不留情地贯穿了蛇龙军的脑袋。

“扑通”一声,蛇龙军倒在了雨地里,鲜血混合着雨水流淌开来。

蛇龙军到死都不敢相信,陈飞宇的剑气,竟然会快到如此可怕的境地!

下一刻,海东青从朝曦大厦顶端飞过,陈飞宇从天而降,双脚稳稳踏在了大厦的顶端,刚刚的怒火似乎一扫而空,歉意地看着韩木青,道:“青姐,对不起,让受惊了。”

“飞宇……”韩木青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突然扑进陈飞宇的怀中,神经一放松下来,差点哽咽出声,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的,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陈飞宇柔声说道,用力把韩木青抱在怀里,抚摸着她湿漉漉的秀发,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不过语气依旧温柔,道:“青姐别怕,我很快就带离开。”

柳云飞脸色一变,他感受到了陈飞宇的杀意,心中生出一股恐惧之意。

当初鬼医门联合明济市孙家、李家绑架苏映雪威胁陈飞宇,最终孙家和李家被无情踏灭。

现在他绑架了韩木青,以陈飞宇的行事风格,不只是他,甚至就连明济市柳家,都会遭受无情的屠戮。

柳云飞顿时打了个寒颤。

“嗯,我不怕。”韩木青由衷感到一种安全感,接着,从陈飞宇怀中起来。

陈飞宇向前走了两步,面对柳云飞,沉声道:“该死。”

柳云飞身高很高,就算没陈飞宇高,但至少也和陈飞宇差不多,但是他在陈飞宇面前,却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内心的恐惧压下,惨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连四大宗师联手,都不是的对手,只是,我求一件事情,我甘心死在手下,只是……只是能不能放柳家一马?”

“我的本事,又岂是能测度的?”陈飞宇单手负于身后,右手捏着剑指,正对柳云飞眉心,凌厉的剑气在指端若隐若现,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将柳云飞毙于指下,道:“龙有逆鳞,从绑架青姐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觉悟,柳家的灭亡,完全是咎由自取!”

柳云飞神色一变,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突然,韩木青轻咬下唇,走到陈飞宇身边,在耳边悄声说了柳云飞阻止蛇龙军侮辱她的事情。

陈飞宇脸色柔和了一些,但是气势依旧凛冽,道:“我陈飞宇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绑架青姐,死不足惜,这是报仇阻止蛇龙军染指青姐,我可以放柳家一马,这是报恩。”

“谢谢。”柳云飞激动起来,虽然面临生死威胁,但是神态却一点都不怕,反而露出欣赏的神色,打量着陈飞宇,道:“我突然觉得,能死在手中,是我荣幸。”

陈飞宇不言,指端一道剑气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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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

一身干练装扮的艾丽莎端着一只大托盘刚从后厨出来,就看到了与自家男人隔着吧台窃窃私语的李白,当即一怔。

她跟着赵爱国一块儿都称呼李白为boss。

只不过这个boss的性质却不太一样,赵爱国是来自于华夏本土的情报战线,在这里当酒馆经理是双重工作。

艾丽莎却是沾了赵爱国的光,得到了李白的庇护,因此老东家米迦勒防务承包公司没敢来找她这个叛逃者的麻烦,再加上atp补充源得到了替代品,还不至于日渐虚弱,使自己陷入毫无反抗能力的危险处境。

所以艾丽莎的这声“boss”还要多一重含义。

赵爱国微微一皱眉头,这个瓜婆娘又欠收拾了,没好气地催促道:“别发楞,快送过来,我们正在谈正事,放下东西赶紧回去,不要瞎打听。”

几句话就将大老爷们儿的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噢!”

艾丽莎连忙走过来,把盛满猪头肉切片的碟子放下,又拿着托盘返回了厨房,连多一句话都不敢。

哪里还有原美军超级战士计划“使徒”战士的威风,只有一个低眉顺眼的受气包小媳妇。

“这婆娘,不管教管教,又要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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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爱国哼了一声,拿出一个陶制酒坛子,给李白倒了一大杯女儿红,顺便拿了双一次性竹筷。

倒进杯子的女儿红有没有二两不知道,反正满满一大杯,二两肯定是不止的。

李白试探着说道:“她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吧?”

这对狗男女勾搭成奸,双方的身份都有些敏感和特殊。

“哪能?这次的任务,我可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怎么敢大意?”

赵爱国将公与私分的很清楚,也不愿意把这个好不容易看对眼的瓜婆娘牵扯进来,成为自己的软肋。

所以于公于么,他都不会将真正工作上的机密透露给这个枕边人。

“巴林岛的事情,你不用打探了,我已经把情报上交了。”

李白拿起酒杯浅啜了一小口,女儿红之类的黄酒,只有华夏本土送过来的,所以口感绝对正宗。

“您有渠道?”

赵爱国不由一楞,李白这个撒手掌柜完全不像这么勤快的样子。

李白淡定地说道:“我亲自参与的,第一手情报,详情保密。”

先把话撂在这里,免得赵爱国瞎打探,白花了力气和银子,还得不到可靠的情报。

“我懂得纪律!”

赵爱国当即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打探和追问,毕竟自己的情报工作是单向的。

“顺便帮我打探个人。”

李白夹了片猪头肉,就着黄酒下口,他亲手传的卤菜方子,味道自然不会差,如今已经有了自己手艺七八份火候的样子。

能够进厨房干活儿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各部落送过来最忠心最可靠的族人,所以也不怕被人挖了墙角,拐走这些卤味方子,更何况这些方子在华夏本土几乎满大街都是,根本算不得什么秘方。

“什么人?我一定能够打探到。”

赵爱国当即拍着胸脯,在负责经营酒馆的这段时间,他与经常来的那些情报贩子和掮客不止是混了个脸熟,能说上几句话,想要交易到一些情报,至少不会胡乱糊弄自己。

李白的目光投向酒馆大门外,仿佛穿过几百米的距离,落在一处院子里面。

“孙南正的女朋友,刘芙美,帮我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索马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弱质女流敢到这样兵荒马乱的地方做生意,恐怕没那么简单。

孙胖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智商跌落250,会毫不怀疑的相信,可是这样的拙劣借口却糊弄不了李白。

听到李白提及“刘芙美”这个名字,赵爱国当即笑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呵呵,都不要打探,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李白不禁惊讶地说道:“你认识?”

赵爱国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

“哦!”李白当即作出洗耳恭听的吃瓜状。

要不是看在孙胖子眼下有点儿惨,天天被人打冲锋枪,否则他才懒得过问。

“刘芙美不是一个人来索马里的,她是跟着一个名叫达杰的黑人过来的,这个达杰也不是什么好人,实际身份是一个狡猾的毒贩子,不止是骗刘芙美当自己的女朋友,还打算骗她往马来西亚偷运麻药……”

赵爱国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稍作整理后,便告诉给了李白。

为了所谓的“爱情”,被蒙蔽了理智的不止有男人,还有女人。

刘芙美这个“傻白甜”的天真女人傻乎乎的从不远万里开外的华夏本土来到索马里,完全没有将这里的兵荒马乱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打算嫁给富有的杰达,从此成为不差钱的富豪太太,还能去法国香榭里舍大街或意大利米兰各种买买买。

至于肤色问题,刺鼻的体味问题,只要有钱,那么就统统不是问题。

谁能想到,杰达只是表面上的有钱人,暗地里却干着不人为知的非法勾当,可是千算万算,人算不如天算,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装逼过头,不知怎么的惹到仇家,被人一枪爆了狗头,横尸街口。

忽悠刘芙美往大马运麻药的这档子事情自然而然的无疾而终。

原本就是大手大脚,手上仅有的那点儿钱很快花了个精光,接下来更加糟糕的事情连续发生,多次暗偷明抢,连行李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随身的证件,流落街头的刘芙美无处可去,听说这里的华夏人比较多(其实是华夏维和部队),便辗转着一路寻过来。

又累又饿的她看到了“李白的小酒馆”,硬着头皮准备吃一顿霸王餐,大不了挨一顿打,或者洗盘子抵帐,可是吃着吃着就想起了一边串的倒霉事,扑在桌上埋头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准备拎两斤猪头肉回去下酒的孙南正恰好看到了她,过来询问和安慰。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和孙南正告诉李白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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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自然就是宁夜了。

此战宁夜利用星陨天演阵和元牧野的配合,获得了足够支持昆仑镜运转空间威能的部分能量,但他可没用来部救元牧野,而只是用了三成。照理三成之力未必能转移走元牧野这等大能,但元牧野等人可是自愿配合,根本不会抵抗,所以消耗不大,真正的消耗也就是千手老祖那几个强者。

剩下的七成,到有六成是用来开启破界碑,唯留一成备用。

破界碑的开启只是瞬间,却已够拿到碎片,至于接应碎片的自然是天机。

尹天照眼见如此,惊呼:“不好!”

已然冲了过去。

但天机战力不行,土遁之术却是无双,这段时间修行天机秘术,没提升别的,就是把土系提升到了极致,这刻拿到碎片,瞬间消失在地底。

尹天照冲到洞口,却只看到一片巨大的凹坑。

就在这时,阴风骤起,一道黑影骤然袭出,速度快绝,一道血色狼烟已卷向众人。

尹天照完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偷袭,可就在这时,仇不君冲了出来,及时打出一枚铜钱,滴溜溜闪耀光辉,已将血色狼烟托住,竟是将尹天照救了下来。

尹天照死里逃生,喊了声多谢,身上已现出黑白二气,向着那偷袭者卷去。

两仪真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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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谢个屁!仇不君心里暗骂,不能借机杀尹天照,他已经很不爽了,竟然还要救他,感觉自己这个影做的好憋屈。但是为了宁夜的计划,又不得不如此。

这时大家都已看清,偷袭者赫然是一名木傀宗修士。

元牧野从来都不是轻信别人的人,即便宁夜的话再有道理,也不会就这样将命运放在一个神秘人手上,所以他同样还留了后手,便是此人。

这刻那木傀宗修士也不恋战,直接向何元圣冲去。

他的真正目的却是何元圣!

因为宁夜把何元圣护卫都挪移走的缘故,何元圣身边除了西江池晚凝几个,已再无人保护。这刻眼看那木傀宗修士袭来,吓得大叫:“保护我!”

尹天照急忙回援,那木傀宗修士已厉啸一声,对着尹天照打出一枚蛇锥,尹天照两仪真罡运转,刚将蛇锥阻住,但下一刻那木傀宗黑袍之下已冲出一物,却是个身闪耀奇异符文光辉的傀儡,对着尹天照一扬手,一片闪耀符文秘奥的光晕已然生起,竟将尹天照生生阻住。

“阵傀?你是鬼不收?”黑衣秘卫大惊。

随即众人便明白,这肯定是元牧野带来准备破阵的修士。木傀宗高水平的阵道修士不多,鬼不收算是一个,之所以能猜到他还是因为对手有万法初境的修为,却只有华轮巅峰的战力。结合阵道水准,一下可以猜出,只能是鬼不收。

鬼不收已狞笑道:“知道就好!”

说着单掌一拍,一片华光初现。

鬼不收本来是元牧野带来破星演神机阵的,但是得了宁夜的提醒后,元牧野便将他留在了阵外,以做后备。

现在眼看那神秘人没有出卖木傀宗,鬼不收便执行第二计划,打算抓了何元圣离开。

这刻一掌击出,一片法阵光环亮起。

他虽然自身战力一般,但是阵道能力当真非同小可,就连他的傀儡都能使用阵道术法。只可惜阵道需要预做布置,不利接触战,如今施展出来的阵道,远不及他真实水平的十分之一,饶是如此,依仗更高一层的修为,依然将尹天照死死压制,尹天照竟是不敌。

好在这时仇不君再度冲来,和尹天照合作,终于抗住那阵傀,却是出工不出力,尽情划水。

眼见鬼不收冲向自己,何元圣心胆俱寒,推了一把西江道:“快阻止他!”

西江等人只是普通弟子,完没想到何元圣会把他们推出去,鬼不收再弱也是万法境,如何能抗,同时心中骇然。

就在这时,池晚凝冲出,一片莹莹蓝光已卷向鬼不收。她修太清神水诀,以柔制刚,滋养万物,生生不息,最利缠战。尽管修为不及对方,纠缠一下却是没问题。

没想到鬼不收桀桀怪笑一声,刷的又丢出数具傀儡,扑向众人。

木傀宗最擅驭傀,可不是只有本命傀儡。

这刻数具傀儡出现,缠住西江等人,其中一台傀儡更是直扑何元圣。

何元圣大惊,撒腿就跑。

其实那傀儡也只是普通战力,以他的修为明明有一战之力,却根本没有那个胆子,这刻撒腿狂奔,根本就是抱头鼠窜。

眼看傀儡追了上来,何元圣惊急大叫:“救命啊!”

但现在众人被缠住,根本无暇救他。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掠过,擦过何元圣身边,对着那台傀儡轰去。

正是宁夜。

宁夜出手便是杀身刀,杀身刀利攻不利守,那傀儡根本不管宁夜,直扑何元圣。

何元圣吓得哇哇大叫,宁夜已喊道:“躲在我后面!”

何元圣忙知机躲到宁夜背后去。

宁夜手中符纸飞出,已轰在那傀儡上,使其难以靠近。

他有遁光符,完可以用遁光符送走何元圣,不过这可不是他的目的。他要的就是何元圣在自己的保护下活下来,如此就可以和何元圣搭上关系。

这台傀儡是等同于华轮中期的存在,以宁夜一人之力无法相抗。但他手中有足够的符箓,这刻不惜成本的轰炸,短时间内足以让傀儡无法靠近,偏又故意放任部分攻击,于是刹那间,宁夜已多处受伤,身染血,尤自死战不退。

同时池晚凝也看到宁夜出现,心中诧异,想他怎么这时出现?竟然死保何元圣,这与她先前所知完不符,心中正自惊诧,鬼不收手中威势骤然加强,按出一掌,华光盛放,竟已突破池晚凝的守护,池晚凝闷哼一声,身边已放出一片青色光轮,竟然是将所有对她的攻击都弹向周边。

“护法青轮?”鬼不收都大感震惊。

青木老祖对他这个弟子爱惜得紧,在她身上施加了不少手段,有限制其逃跑的,同样也有保护她的。

这刻鬼不收的攻击部摊开,西江等人却是倒了大霉,一名追风堂弟子当场惨死,身体瞬间被绞成碎片,另一人与西江也是同受重创。

只是护法青轮可以护住池晚凝,却不能让她阻止鬼不收,鬼不收已冲破池晚凝封锁,冲向何元圣,打出一片绚烂光华。

与此同时,他手一挥,就见那本命阵傀仰天呼啸一声,身周已现出一片阵符,形成一片玄奥禁制,竟将黑衣卫和仇不君死死困住,这一下仇不君就算想使用力都不行了。

鬼不收已大笑着抓向何元圣:“还是乖乖做我木傀宗的俘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