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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他把该给云水谣和顾云念的东西,都送过去,就算稍微扣一点钱下来,沈红旗他们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虽然不知道沈红旗他们具体的身份背景,但就凭他们一句话,他什么都不做就把他送上商会会长的位置,还是因为想让他低调地隐藏身份好照顾顾云念母女。

再看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就凭他多年的照顾,岂会不给他一步登天的机会。

现在都毁了,都被张秀梅毁了。

李建成这一脚可没有收力,踹得张秀梅趴在地上痛呼着半天爬不起来。

他也没看见沈红旗三人看着微蹙的眉,把箱子拖到沈红旗他们面前打开,一脸内疚。

“这些就是剩下的珠宝首饰,我把收到的东西暂时放家里,等发现时,那女人把其他东西都霍霍了,这些东西也没脸再交给嫂子,就留了起来,等有机会再还给嫂子。”

说这话的时候,李建成心里在滴血。可是他清楚,这些东西不还,后果会更严重。

沈红旗三人都鄙夷地看着李建成,懊恼自己眼瞎,怎么会托这么一个没种的男人来照看顾云念和云水谣。

别说都是女人的错,如果不是李建成的默认,张秀梅敢把东西都留下。

不要事后把错都推到女人身上,他们最看不上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

看都没看李建成一眼,沈红旗对身后的保镖一摆手,就有人上前来,拿出几张清单对着东西一一清点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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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单上清楚地写着东西的名称规格,购买价格和现值。

李建成往上面瞄了一眼,顿时眼前一阵阵发黑。

勾画起的珠宝首饰,现值无一不是几倍十几倍的翻倍,可以预见未来的价格还能翻几番。

而没勾上的,也都多多少少地翻了倍,关键是那些东西没了,是要他赔的。

很快,东西就轻点清楚了。

沈红旗把清单扔到李建成的面前,“李会长,麻烦核对一下,这份清单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就在下面签字吧。”

跟着有保镖拿出印泥,放到李建成面前。

李建成颤抖着签下名字,按上手印。

清单是一式三联特制的,自带复写功能,绝对没有更改的可能。

沈红旗把第二联抽出,留给李建成,淡淡地说道:“李会长,我给三天的时间,把剩下的东西补齐,或者是按着清单上面的现值赔偿。三天后,我会让人上门来收取。”

李建成一看最后汇总的金额,颤抖着问道:“沈家主,可不可以再宽限几天?”

沈红旗冷冷地一笑,“我已经宽限了十几年!”

说完,就让保镖提着箱子离开。

等沈红旗他们离开了,张秀梅才疯了一样扑上来。

“怎么能让他们把东西带走?”

李建成起身避开,冷声道:“钱和命,想要哪一个?”

张秀梅顿时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鸭子,撒泼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问道:“他们敢这么狠?”

“只会比想象的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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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走?”常队皱起了眉头,“她们是在洪毅死前与他最亲密的人,并且就在案发现场,按照正规程序,她们俩都是嫌疑,需要接受警方的看管,在医院里的兄弟没有跟她们的经纪人说清楚?”

“说了。”何平飞无奈道:“但其中一个经纪人非要闹,说他家艺人有很重要的通告,不能缺席什么的,还提了一个活动,是官家文化活动,另一个经纪人虽没有大吵大闹,但也是同样的意思。”

秘书是什么人物,叶梵不在意,她只在意她之前说的那一句话,漆黑的眼底精光涌动,若有所思道:“你是说,这家媒体狗仔的手中还握有其他照片?”

说起娱乐圈的事来,顾媛凯凯而谈,她手指点在照片上走在前头的那个模糊人影,继续道:“这个人一定就是洪毅的秘书,别看他只是一个秘书,身为洪毅的心腹,他在圈中也个人物,即便洪毅死了,媒体也不敢放出他的照片,所以做了模糊处理,帖子内容也是说得含糊其词。”

“叶顾问是说这个,这是这些不良媒体常见的手段,混圈的人都知道,狗仔手中握有大料,都不会一股脑儿的爆出来,他们会先放出一点风声,让艺人找上门花钱去买断他们手中的证据,或者是卖给艺人对家大赚一笔。”

叶梵将手机递到顾媛面前,问道;“发博的人为什么要把照片模糊处理,不放出清晰照片?”

“叶梵,是不是发现什么?”其他人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叶顾问,是不是这篇帖子有什么问题?”见叶梵一直在看这篇爆料帖子,顾媛凑了上去低声问道。

这篇帖子是由媒体狗仔爆出来的,有业界小名气,经常会爆料一些明显的丑闻,帐号的粉丝有几百万,也是个大号。

叶梵再将这篇帖子看了一遍,又大略翻了翻下面的评论,有些饭圈的专业用语她看不懂,但不防碍她理解。

很显然,走在前面的人被特意模糊了身影,这张照片,意在这两个女星身上。

在一片像是失了焦的金光中,有三个人影朝着门内走进去,走在前头的像是个男人的身影,在模糊中还像是又打了马赛可,就是神通广大的网友也看不出来是谁,而后头是两个女人,倒是能隐约看清晰身形,还有侧脸,真爱粉和专业黑粉,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是某某和某某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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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一张偷拍照,不知是故意做了处理,还是因为当时天色昏暗又离得远,拍得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清楚照片中的建筑物是盛豪,那金光闪闪的标志,就是再模糊也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叶梵目光从微博上一掠而过,正要将手机还给顾媛,手指一滑点开了那条爆料两个女星与洪毅三人行的帖子内的照片,目光一瞥之下突然停住。

娱乐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与他们调查的案子无关,常队和何平飞交待完之后,继续案情的分析。

微博上的内容五花八门,有营销号甚至有鼻子有眼睛地说是洪毅在商场上的对手买凶杀人,说他前段时间的收购方案得罪了太多人等等。

在她们的评论区下,已经有网友贴出她们所在医院的信息,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些粉丝还有狗仔都会涌向医院。

“平飞,你等下再带几个民警过去,给她们两人录口供,还有跟医院通下气,不要再住在原来的病房,注意封锁消息,除了她们的经纪人,不要再让任何人接近她们……”常队看了下这两个女星微博下的评论区,对何平飞吩咐道。

这上面,盛豪大门被媒体记者堵得水泄不通的图片,两个女星被担架抬走的照片,特警出动的照片,洪毅尸体被台出的照片……一张张拍出来,有图有真相,就连刚刚曹局长被堵在大门外被迫接受采访的视频都已经在微博上传遍了。

叶梵虽然年纪比顾媛小,但她从不在网上冲浪,连微博都没有,看着她手上微博页面的信息,暗自咂舌,这些粉丝真厉害,一个营销号放出的一点消息,就撕得这么厉害,也是神通广大。

若非有洪毅被杀这件大事在前头压着,媒体和营销号暂时没深挖下去,否则这两个女星这样的丑闻分钟钟都是上热搜前十。

这两个女星的微博下来已经开始闹起来了,对于粉丝来说,洪毅这样的大佬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她们关注的是自家的爱豆,或是对家的蒸主。

虽然新闻上没有具体说出这两个女星的名字,只用了字母代替,但网民,尤其是饭圈,绝对是比神探还牛逼的神人。

她拿出手机点出微博放在桌面上给大家看,主页一刷来是各大媒体和营锁号发的推文,一大早,因为洪毅被杀的消息,整个娱乐圈最先炸了,他公司旗下那些一线明星,当红流量明星,但凡有点名气的,都遭到媒体的围攻,尤其是那两个还在医院的女星微博。

这里就顾媛有关注娱乐圈,不仅追星,也经常在网上冲浪,还曾是某个偶像的大粉,深知这个圈子里的规则。

“刚才我的微博上就弹出很多条推送,现在热搜前十是洪毅被杀的新闻,也有人爆出昨晚洪毅和两个女星共渡**的消息,在热搜二十多名,现在大家关注的是洪毅这位大佬被杀的事,但很快,就会有狗仔将目光投向这两个女星,所以她们的经纪人才会这么着急,想要抹除痕迹。”

“呵,她们这是怕跟洪毅三人行的事被媒体实锤,大肆报道,坏了名声。”韩涵冷笑了一声。

“对,他们能拍到这张照片,应该是跟踪这两个女星拍到的,按照他们的作风,不可能拍完就走人,一定是一直守在外面,说不定,还拍到洪毅进去的照片,毕竟是他的秘书把人带进去的。”

叶梵要听的这就是这一句,她眼睛一亮,看向常队,清浅一笑:“找到昨晚蹲守在外面的狗仔,或许能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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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通道里面忽然出现了一只黑猫,很是突兀地站在李梦舟和萧知南的面前。

微微摇曳着的灯火将得那只黑猫的身影拉扯的很是高大,映在石壁上便如一头凶猛的巨兽。

那幽蓝色的眼眸很是诡异,就那么站在油灯下,死死地盯着李梦舟和萧知南。

呜咽地猫叫声在狭窄的通道里面很是渗人。

“这里怎么会有猫呢?”

这座由石头垒成的‘宫殿’其实就是镇守在天弃荒原的修行强者居住的地方,且此地很荒芜,连只兔子都看不到,突然在‘宫殿’里面冒出来一只黑猫,的确是很奇怪的事情。

李梦舟慢慢蹲下身子,保持警惕心的想要去触摸那只黑猫,对于他的举动,那只黑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黑猫的毛发很柔顺,长得也很漂亮,任由李梦舟的手掌抚摸着,微微歪着脑袋,好似人一般,略有好奇的打量着蹲在面前的李梦舟。

萧知南说道:“既然这里出现了猫,说明是有人在养,否则这荒凉的地方,若有野猫,也早该饿死了。”

李梦舟说道:“我觉得那云清川前辈不像是会养猫的人。”

萧知南点点头,说道:“云清川前辈或许不会养猫,但这里可不止有他一个人,虽然目前我们只见到了云清川前辈,可想来,此时应该正有人在注视着我们,说不定就是这只黑猫的主子。”

李梦舟松开了那只黑猫,看着它那双幽蓝色如宝石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们虽然没办法感知到‘宫殿’里面的气息,但他们不一定就看不到我们,这一直走不到尽头的通道肯定是有问题的,也许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落入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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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南皱眉说道:“你是说幻阵?”

李梦舟站起身来,说道:“因天弃荒原里镇压着当年的山外强者,各国里才会派出五境里的修行强者联合镇守在此,天下间阵术师的数量已经变得很稀少,但终归还是有一些人存在着,便如姜国里的曹如山,会在这里布下一些阵术,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只是不清楚这阵术针对的人是谁,把阵术布置在这座‘宫殿’里,自然危害不到荒原里面的山外人,此阵术只是让得我们摸不清路数,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若我们一直走不出去,也有很大可能困死在这里。”

既然前方一直走不到头,那么原路发回可能也找不到洞门所在,李梦舟和萧知南的神情都变得很凝重。

那只黑猫貌似觉得很无聊,突然便朝着它出现时的方向跑了过去。

李梦舟和萧知南都只是看着,在前面漆黑的场景里,有脚步声渐渐清晰。

油灯的光芒照耀的范围有限,他们只能看到那只黑猫停下了脚步,然后自黑暗里有一双手出现,将得黑猫抱了起来。

那是一位穿着僧袍的女人,头发是披散着的,虽然不至于很脏乱,但在荒原这种地方,也很难打理的多好,但那穿着僧袍的女人脸上却很干净。

在石壁两侧油灯散发出来的光芒的照耀下,能够大概看得出来,那穿着僧袍的女人在三十多岁左右,可出现在此地的人物,必然不是寻常角色,即是穿着僧袍,那便有很大可能是来自南禹,是枯禅寺里的一位大师。

那么她的实际年龄或许要远远大于看起来的年龄。

那是风韵犹存的一位南禹枯禅寺的大师,五境里的大修行者。

她怀里抱着那只黑猫,慢悠悠地自黑暗里走出来,站在李梦舟和萧知南的面前。

“你们能够这么快就看出阵术的存在,倒也有些能耐,但主要是这只黑猫的出现,才让你们可以借此猜出来,可若像破除阵术,却没那么简单。”

李梦舟恭敬见礼,望着她说道:“前辈该是南禹枯禅寺里的某位大师,你怀里抱着的这只黑猫倒是很好辨识,大师一个人或是黑猫单独出现,很难去联想到什么,但大师跟黑猫一起出现,身份便很清楚了,想必前辈便是枯禅寺无念大师的师妹,皆然大师了。”

在南禹佛国里面,穿着僧袍的女人,怀里又抱着黑猫且常年形影不离的当世都只有一人,无念大师是南禹最强大的修行者,而木皆然是无念大师的师妹,在世间都有很高的辨识度。

能够很快猜出她的身份,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皆然淡漠的眸子扫了李梦舟一眼,说道:“我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从未再于世间行走,你能够从我怀里的黑猫来推断出我的身份,倒也算细心。”

木皆然和云清川镇守在天弃荒原,防止山外人逃出来,自是在守护天下苍生,是很值得人敬重的,但换而言之,他们也很悲哀,因为要一直留在这里,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时间一长,他们便会被世人所淡忘,只是清楚天弃荒原有强者镇守,但却很难叫出他们的名字。

虽是说‘细心’二字,但木皆然心里也是有些意外的,若非记得她是谁,就算看到她怀里抱着黑猫,又穿着僧袍,依旧很难得知她的身份。

对于一些老家伙而言或许不是难事,可对于当世年轻一辈的修行者来说,能够凭借这些来识出她的身份,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李梦舟当然不可能认得天下修士,何况是远在南禹佛国,但曾经有名有望的大修行者,在整个世间都是流传很广的,只是在于李梦舟曾查阅典籍时,因南禹佛国有一位女僧人常年跟一只黑猫形影不离,且是当世五境里的大修行者,难免会特别在意一些,也会记得相对清楚。

便如云清川同样是五境里的大修行者,而且还是姜国梨花书院里的大教习,李梦舟一时也认不出来,但对于远在南禹佛国那抱着黑猫的皆然大师,他却能够记得清楚一些。

何况除了那只黑猫,皆然大师还是南禹佛国无念大师的师妹,单单在身份上,也不是云清川这位书院里的大教习可比的。

毕竟大教习可以有很多,但无念大师的师妹却只有一位。

萧知南此时看着木皆然也是略有敬佩,木皆然是女人,虽然她是僧人,但能够站在很高位置的女人终究是稀少的。

黄金时期那三十三位剑仙里唯一是女子的琅嬛剑仙,现如今琅嬛剑庐的那位女剑主,虽然不算站在很高的位置,但能够跟她相提并论者也不多,还有蒹葭苑里的海棠山主,南禹佛国的皆然大师,她们都是女子,这都是让萧知南很佩服的人。

因为她也要站在世间极高的位置上。

她没想到镇守在天弃荒原的强者里面居然有南禹佛国的皆然大师。

萧知南看向皆然大师的眼睛里有着很闪亮的光芒。

“传闻皆然大师是在枯禅寺里闭关修行,却原来是在天弃荒原,皆然大师留在此地镇压山外人,饱受凄苦,是为天下苍生,果然不愧是南禹大德。”

萧知南对皆然大师是有明显的崇拜的,李梦舟和皆然大师都看了出来。

“没有什么凄苦可言,当做清修便可,这里虽然环境恶劣,经常也会有山外人冲击镇魔屏障,但其实跟在南禹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个地方修行罢了。”

木皆然轻抚着怀里的黑猫,看着萧知南说道:“我知你们来意,山外人乃天下之敌,镇压一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有我和云清川、时方雪在,荒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何况边境还有唐神将坐镇,但世间的确重又出现了山外人,我们的职责就是镇守在这里,其他事情不会管,既然姜国皇帝陛下派你们过来,那么你们必定都是姜国的天之骄子,如何调查,你们自己商量便好。”

李梦舟摸索着下巴说道:“在我们前面应该还有很多人来到这里,为何全都不见踪迹?而且那位云清川前辈说他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既然荒原没有问题,他们又会遇到什么麻烦?”

许是觉得木皆然很正常,且又是南禹佛国的大德,李梦舟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但却也没有直接指出云清川的问题。

而面对他这个疑问,木皆然却是沉默了很久。

这让李梦舟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甚至暗暗戒备了起来。

虽然萧知南对木皆然有些崇拜,但此刻也是想到了某些问题,沈秋白他们早早便来到了天弃荒原,却迟迟不见踪迹,而云清川的表现又很奇怪,甚至现在木皆然的沉默,都似乎暴露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他们不敢去怀疑是不是镇守在天弃荒原的修行强者对沈秋白那些人做了什么,因为那种可能性会很糟糕。

沉默很久的木皆然开口说道:“我送你们出去吧。”

李梦舟和萧知南都没有说什么。

就算他们心里有怀疑,但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皆然大师和梨花书院的大教习云清川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存在,何况还有另外一位镇守在此的修行强者未曾露面,如果这些人物真的存在问题,他们但凡表现出来,必定难逃一死。

木皆然挥手间,场景便发生了变化。

李梦舟和萧知南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度睁开眼睛时,他们赫然已经站在了‘宫殿’的外面,回首望去,那漆黑的洞门依然漆黑,深邃恐怖。

“看来是真的有问题。”李梦舟沉声说道:“如果镇守在天弃荒原的强者出现了问题,那么有山外人从里面逃出来,便是很轻松的事情了,可唐神将作为姜国四神将之首,对陛下忠心耿耿,乃是姜国战神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坐认此地出现问题?而且没有把这件事情传回都城?那皆然大师又为何没有杀我们?”

萧知南紧紧蹙着眉头,说道:“我不相信皆然大师会背叛天下人,唐神将也不可能背叛才对,但事实证明着,或许情况真的很糟糕。”

李梦舟看着那座‘宫殿’,说道:“我担心大师兄他们已经遭遇不测,面对五境里的大修行者,他们纵然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天才,也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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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情况如何,白家的人终是要面对的。

白家主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几个弟子来迎接。

白家主笑的像个弥勒佛一般,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苏玖说道,“这就是苏玖贤侄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白家主看了苏玖身后那一群沧澜宗弟子眼角还是不自觉的抽了抽。

苏玖身后有个弟子暗暗嗤笑“我们沧澜宗的亲传,也是你配叫贤侄的?”

白家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停的赔笑。

苏玖默默叹了口气,被这弟子一说,感觉自己简直像个来找茬的反派,不过她也确实是来找茬的。

只见苏玖笑了笑,“白家主,有些话我就开门见山了,毕竟我这次回来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哎哎,您说,您说。”

苏玖唇角微勾“听说你们家在悬赏我苏家人?伤一人一颗聚灵丹,杀一人一瓶聚灵丹?”

白家主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怎么会!是谁!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她眉眼冷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白家主。白家主有些不敢直视苏玖的眼睛,腿都有些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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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玖轻笑“呵”,“既然不承认,我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白家主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玖转头面向苏家和围观的人群笑道“谁能伤白家一人,我出两颗聚灵丹,杀白家一人,我给两瓶聚灵丹,上品。”

底下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尤其是潜伏在人群内的散修,看白家,好像在看一只待宰肥羊。

白家主冷汗淌的更欢了。直接举旗投降道“苏道友,苏前辈,苏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啊。”

如果这些散修真的盯上了白家,他们怕是彻底别想好过了。苏玖因为有事在身会走,这些散修对于他们来说却会成为不定性的炸药。

苏玖笑了“同样的事情,怎么到你们做就使得,我做就使不得。”

白家主只觉得嘴里发苦“这事白素和几个下面不懂事的弟子做的事情,我们家多数弟子是无辜的,还求苏前辈手下留情。”

下面散修见白家主求饶了,便也知道之前苏玖说的话,肯定不会作数了,看向白家主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起来。

苏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今天耽误的时间确实够多了,不由得皱眉,加快了处理事情的速度。

“既然如此,那便交出白素和那几个弟子吧。”

听到这里,白家家主简直要哭了,他要是能交出白素,也不至于和苏玖扯了这么久了。

白家主给了旁边一个眼神,问他找到人没。

那人也一副要哭的样子,摇了摇头。

没多久,白家那几个去苏家打人的就被压了出来,只是不见白素的身影。

“苏前辈,那白素实在可恶…昨天晚上就…就跑了。”白家主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玖。

苏玖早就猜到这种可能,也没再为难白家主。不过白素居然敢对苏家人出手,她也绝不会放过。看来有些事情是注定没法避开的了。

苏玖看向身后那几个身上带上的苏家弟子。

“谁打了你们,双倍还回去。”

那几个弟子刚来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但是当看到白家主在苏玖面前怂的跟孙子一样的时候,顿时挺起了几分腰板。这时轮到他们出手了,自然不会堕了苏玖的面子。

顿时白家门口响起了一阵惨叫。

在离开前,苏玖面露寒光,身上散发着骇人的寒气,稍微放出了属于筑基期的威压。

“我下次再回来,如果苏家人少了一根毛发,我就默认是你白家做的。这一次就这样便算了,下一次我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白家家主被这威压压的抖了更厉害了,不只是白家家主,这回就连一些看戏的散修都有些惊恐的看着苏玖。

这才十几岁吧,便…便筑基了?

“不敢!不敢!苏家以后有困难,白家一定鼎力相助。”

苏玖也不看那白家主,一甩衣袖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白家主在苏玖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白素从族中除了名。

……

回到苏家后,苏玖也郑重告别了苏夫人和苏家主。

苏玖想自己下次再回来,大概就是和绵绵一起回来了。

苏家主夫妻看着苏玖御剑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欣慰,也有些不舍。

苏玖御剑从上方向下看去,她从来不知道平城旁边的这座大行山,竟是如此之大。

丛林极为茂密,从上面看去,几乎除了树木什么看不清楚。

白家梓在踏入大行山范围内的时候,便拿出了一个罗盘,苏玖扫了那罗盘一眼,发现,罗盘上竟然叠加刻画了好几重阵法。

苏玖诧异的看了白家梓一眼。

白家梓看到苏玖的目光,笑了笑“这罗盘不是我的,是我临行前掌门交给我的。可以用来寻找封印阵法的位置。”

只见白家梓往里面输入了一道灵气,那阵盘上的指针便有规律的自动转了起来。

“在东南方!”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降落在了这个罗盘所指示的地方。

这个地方如果不用神识探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顶多是一片树木比较稀少的树林,不过进来历练的修士,一般也不会注意到树多树少。

大行山,少有人来此历练,除非是实在过不下去的炼气期散修,毕竟大行山灵气不够浓郁,灵草灵花都是极少,你找上几天几夜说不定也难寻到一棵草,这也从而导致了,大行山除了世家弟子几乎没什么修士会过来。

而非筑基期以上的修士也很难探查到这一片地方的异样,就算筑基期修士探查到了异样,不懂阵法,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这魇兽才会在大行山被封印了千年。

只是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保质期,阵法也不例外。时间久了阵法就会开始变得松动,后来沧澜宗每隔十年便会派人来进行一次加固。

原本距离下一个十年还有三年时间,但是出了白素事件,让掌门开始怀疑白素可能是在魇兽分身的帮助下逃跑的,为什么会有魇兽分身的出现,只能说明上一次的阵法封印的并不牢固甚至可能出现了些许问题,这才又派了苏玖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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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南宝珠跨火盆进了金府,南宝衣也没能等到宁晚舟。

新房燃着龙凤喜烛,她混在一堆同龄少女之中,看着金敏揭去小堂姐的盖头,看着他们坐在洒满桂圆莲子花生的喜帐里饮合卺酒。

凤冠熠熠生辉,小堂姐双眼亮晶晶的,朱唇噙着盈盈浅笑。

南宝衣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欢喜。

新婚宴席一直热闹到夜半,南宝衣吃完了喜酒,没有继续留在金府的理由,在前院找到萧弈,与他结伴往外走。

行至一半,却想起大袖衫落在了金府后院。

“叫荷叶去拿。”

游廊里,萧弈握着她的小手,细细地揉捻。

“金府这么大,荷叶脑子不灵光,我怕她迷路,还是自己去吧。”

南宝衣让萧弈在游廊里等她,带着荷叶往后院走。

穿过庭院里的青石镂花照壁时,却听见照壁后面传来说话声:

“夫人,哪儿都找不到公子!公子临走前说,他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忍着恶心把人弄进了府。如今事情成了,他要去找盼儿。”

向阳处的她

“这么重要的日子,简直胡闹,赶紧多派几个人去找!传宗接代这样大的事,难道是逼着他哥哥替他吗?!”

灯影跳跃。

小厮提着灯笼绕出照壁,撞见南宝衣时吓了一跳。

他咽了口唾沫:“郡郡郡主……”

站在照壁后面生气的贵妇人,立刻转头望来。

瞧见果然是南宝衣,她立刻笑着拉住她的手:“可怜见的,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是府里的侍女没伺候好?你跟金姨说,金姨替你出气!”

她的姿态格外温柔慈爱。

南宝衣好奇:“我听见你们在说话,是谁走丢了吗?”

“哦,是我娘家侄子。不省心的玩意儿,及冠了还不肯成亲,叫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操碎了心!”金夫人骂着,摸了摸南宝衣的手,“虽是六月,可夜风寒凉,娇娇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南宝衣解释了大袖衫的事,金夫人立刻唤来侍女,去为她取衣衫。

“你姐姐嫁了进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金夫人笑容和蔼,“娇娇以后没事儿,可以多来玩,多陪陪你姐姐。”

南宝衣点点头。

余光扫过灯火辉煌的府邸,不知怎的,她心里很不安生。

回到南府,子夜过半。

后院依旧保持着张灯结彩的样子,下人们收拾着冷却的残席,府里热闹过后,只余下冷清花影,整个府邸呈现出萧索之感。

怨不得世间人嫁女儿都会偷偷抹眼泪,嫁了女儿,家里不仅冷清很多,更会忧愁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家是否能睡得安稳,是否会受委屈。

她望向萧弈:“二哥哥,现在府里只剩我一个孙女,我若是嫁给你,家里会更加冷清,想来我祖母也会非常孤单。”

小时候多好呀。

她和珠珠有事没事儿就爱去祖母屋里闹腾,哄得老人家眉开眼笑,常常背着二伯母,拿花糕给她们吃。

现在她们长大了,珠珠嫁去了别人家,祖母膝下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

少女的泪意漫了上来。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鼻尖酸得厉害。

园林花径,花影婆娑。

萧弈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把少女揽进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眼泪,弯了弯唇:“娇娇舍不得嫁出去,那我入赘可好?今后生了孩子跟你姓,是否纳妾都听你安排,多好?”

南宝衣仰头,被气笑:“二哥哥入赘是假,指望我拿府里的银钱养你,才是真!”

“我需要你养?”萧弈嫌弃,随即犹如变戏法儿般从指尖变出一枚树叶,“你看这是什么?”

说是树叶,其实却是纯金打造。

南宝衣吃惊:“你从哪儿弄来的?”

萧弈把金树叶簪在少女的发髻上:“城郊大湖里捞上来的。”

南宝衣瞬间明悟。

那日书理理炸毁了整座岛屿,青枫一渡的无数金银财宝都坠入了水底,虽然账本被毁,但那些金银珠贝却并不容易损坏。

她摸了摸金树叶,丹凤眼里藏着稀罕:“那可是一大笔财宝。”

“谁说不是呢?”

笼火温柔,男人弯着眉眼,眸子里藏满腹黑。

他手里重新有了银钱,可以养兵,也可以养他未过门的小娇娘。

但无论手中握有多少银钱,总还觉得不够花。

他忽然对姜家藏匿起来的赃款,起了点兴致。

回到朝闻院,宁晚舟正跟着十苦练习长枪。

少年身姿坚韧,玄铁长枪在手中舞若梨花,额头冒出细汗,是很刻苦勤勉的模样。

南宝衣忍不住嘀咕:“不去抢亲,却在这里练武,练个锤锤哦。”

话音落地,玄铁长枪从少年手中脱手,呼啸着袭向她的面门——

幸好被萧弈及时握住,丢弃在地。

宁晚舟眉目冷凝:“我会叫她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我。金敏能给她的东西,我迟早也能给。”

说完,捡起长枪,继续练武。

南宝衣看着他利落的身影,心中滋味儿复杂。

南府冷清了两日,终于在南宝珠三日回门时重新热闹起来。

南宝衣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大清早就来到松鹤院,跟着祖母他们盼望小堂姐早些回门。

没等多久,侍女急不可耐地奔进来:“回来啦!老夫人、二夫人,四姑娘回来啦!”

南宝衣急忙望去。

南宝珠和金敏一块儿跨进了门槛。

小堂姐梳着少妇发髻,仍旧是圆润娇憨的模样。

行过礼,长辈们问了这对小夫妻许多的话。

两人俱都笑吟吟的,像是过得极好。

终于捱过寒暄和午膳,金敏和府里的男人们去书房说话,南宝衣瞅准机会,悄悄把南宝珠拉到后花园。

姐妹俩倚在游廊扶栏边,南宝衣摸了摸姐姐发间的珠钗:“珠珠,金家对你好不好呀?”

“好是挺好的,吃住都极尽奢侈,但就是有点怪。”

“哪里怪?”

南宝珠毫无隐瞒:“这三天里,金敏从没有碰过我,就连手都没拉过。他说我还年幼,同房那种事,得再等两年才成。可是我听陪嫁的丫鬟说,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是会忍不住与她亲近的……娇娇,你说金敏娶我,是不是单纯只为了生意上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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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懵了。

她揪着帕子,好半天说不出话。

她当然不是真心想退婚。

南宝蓉的嫁妆富可敌国,比他们家十年的收入还要多,这么大一块肥肉,岂有放弃的道理?

不过是因为张家被下了面子,她脸上挂不住,才拿南宝蓉撒气,显摆自己的威风。

如今被这两个晚辈掺和,她反倒下不了台。

她稳住心神,在圈椅上坐了,冷笑道:“那你们倒是说说,退婚的理由是什么?”

南宝衣掷地有声:“敢问夫人,读书人是否最讲究礼义廉耻?”

“自然。”常氏倨傲。

“再问夫人,如果读书人和丫鬟在野外苟合,该当如何?”

常氏抬起下巴,骂道:“不知廉耻,有违人伦!直接沉塘才好!”

南宝衣微笑,把腰带和发钗放到桌上,“我和二哥哥散步时,看见张公子和他的侍女在花丛中颠鸾倒凤。许是被我们惊动,他们立刻就跑了。这是花丛里留下的物证,诸位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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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好奇望去,果然看见了张远望和他贴身侍婢的东西。

她们不禁议论:

“我早就奇怪,张远望一个大男人,来千秋雪赴宴怎么还带着婢女,原来是因为和婢女有染……”

“这次可是南家设宴,张远望作为未来姑爷,胆子也太大了吧?到底有没有把未婚妻和她娘家放在眼里?”

“他可是蜀郡第一才子,好好的读书人,竟然做出这种事,置礼法于何地?这种人,怎么能读书做官呢?”

常氏臊得脖子都红了。

今夜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少年风流。

往大了说,却能关系到远望将来的前程。

无论如何,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才行!

她按捺住活撕了南宝衣的冲动,厉声道:“给我把远望和孙纤纤带过来!”

两人还在房里玩闹呢,突然被喊过来,瞧见这么多人都在,不禁吓了一跳。

再瞧见桌上的东西,顿时面如土色。

两人急忙跪倒在地。

常氏抄起茶盏,狠狠砸在孙纤纤的脑袋上,“不要脸的狐媚子,整日勾着我儿,现在害他沦为蜀郡的笑柄,你高兴了?!”

南宝衣挑眉。

常氏这话的意思,是要把所有过错推到孙纤纤头上,好把张远望摘干净。

想得美!

她盈盈开口:“孙姑娘,你和张公子做出了有违人伦的事,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勾引张公子,刚刚你家夫人还说要把你沉塘呢。”

沉塘?!

孙纤纤猛然睁大美眸。

照规矩,她是要替公子扛下罪过的,如此才能讨好公子和夫人,可如果是关禁闭也就罢了,沉塘算怎么回事?!

她的富贵荣华还没有到手,她才不愿意死!

她不顾头破血流,立刻哭道:“夫人,奴婢和公子是真心相爱的!求夫人成!”

常氏气得发抖。

她一记眼刀,狠狠剜向南宝衣。

萧弈不动声色地握住南宝衣的小手,将她半个身子都藏在自己身后。

南宝衣心里暖暖的。

常氏不想看她,脸色黑沉地转向孙纤纤,“勾引主子还敢说真心相爱,来人啊,给我把这不要脸的贱婢拖出去杖毙!”

“公子!”孙纤纤急了,连忙拽住张远望的衣袖,“奴婢和公子明明是真心相爱,怎么成了勾引?公子救救奴婢!”

张远望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空管她。

他挣开她的手,义正言辞:“纤纤,身为女儿家,最重要的是自尊自爱。你这段日子变着法儿地勾引我,就不知道羞愧吗?”

孙纤纤惊愕。

两刻钟以前,这个男人还在自己耳边说着山盟海誓的情话,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绝情?

难道这两年的情意,都是假的吗?

说好了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他怎么可以为了前程牺牲她?

既然在他心里,前程比她更重要,那么休怪她无情无义!

她满脸泪水,疯狂挣开拽她的婆子,凄厉尖声:“我怀了公子的孩子,谁敢碰我?谁敢碰我?!”

花厅落针可闻。

常氏惊得站起身,浑身哆嗦。

她长居权贵的圈子,很明白正室还没过门就让通房怀上孩子,对男子的名声、对家族的名声会造成多大损伤。

这是治家无能,才会出现的事!

她睚眦欲裂地盯着孙纤纤,恨不能撕烂这贱婢的嘴!

南宝衣惊讶地从萧弈背后探出小脑袋。

来这个时候,孙纤纤就已经怀上孩子了?

啧,意外之喜啊。

她脆声道:“夫人这么快就要抱孙子,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我姐姐还没过门,张公子就有了庶长子,人品堪忧啊。恕我直言,这桩婚事,我们退定了!”

常氏嘴唇哆嗦,半晌接不上话。

事已至此,众人都明白接下来是张家和南家的家事,她们不能掺和。

但今夜看了这么大一场热闹也是值得的,于是纷纷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二伯母江氏刚照顾老夫人睡下,听侍女禀报了这件事,匆匆赶到花厅,寒着脸吩咐萧弈带两个妹妹先出去。

游廊对着院子,星光烂漫,几株桃花树落英缤纷。

萧弈知道她们姐妹有私房话要说,就提前回屋了。

南宝衣挽着南宝蓉的手穿过桃花树,“姐姐看清楚张远望是怎样的人了吧?这样的男子,又怎么值得姐姐倾心?”

南宝蓉大受打击,脸色苍白。

她怔怔注视着满院落花,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宝蓉!”

背后忽然传来温柔轻唤。

南宝蓉和南宝衣转身,来人竟然是张远望。

他神色受伤,朝南宝蓉郑重作揖:“今夜之事,是我的错。可我也是凡人,有些事并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还请宝蓉念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不要与我计较。”

南宝衣把姐姐护在身后,冷笑:“今夜张公子一句忍不住,就和婢女在野外苟合。他日张公子一句忍不住,是不是就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

张远望盯着她,脸色逐渐狰狞。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他朝南宝衣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贱人,都怪你多嘴!”

他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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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有客人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长得跟白远山有五分相似的男人走了进来,不过他比白远山年轻不少,看起来不过四十七八岁的样子。

“承业,来了,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林先生。”

“这个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白承业。”

白老笑着,给两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林君河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想让自己大儿子也能好好跟他结交一番。

“林先生?”

听到父亲的介绍,白承业一愣,这介绍也太奇怪了吧,看对方,也不过就跟自己女儿一个年纪?

自己父亲居然尊称他为先生?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是他真是有些怀疑,自己父亲不会是有点老糊涂了吧……

看白承业愣了一下,林君河淡淡一笑,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白伯父好,今天来叨扰了,叫我小林就好。”

白承业这才点了点头,还算满意,这林君河还算是有礼貌。

“小林,来了就随便坐,咦……武夷山的大红袍?”白承业闻到一股清香,再看到林君河跟白远山面前的茶盅的时候,再次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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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父亲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么,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大红袍,而是母树上的。

这东西,可是比黄金珍贵多了,曾经拍卖出过20克20万的天价。

自己的父亲,每年也不过能分到一丁点,自己都舍不得喝,居然拿出来招待林君河?

“承业,这么没礼貌?要喊林先生!”白远山一瞪眼,对自己这儿子的态度很是不满。

白承山显得有些尴尬,这林君河到底是什么来头?把自己父亲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王钟在一旁看着,也是心里苦笑不已,白承业作为政府要员,要他喊林君河这样一个小辈为先生,当然是心里不愿意了。

不过老头子却显得很倔。

我都喊林君河为先生,结果喊小林,怎么,比老头子我还大?

看气氛有些尴尬,林君河就笑了笑,随意看向了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副水墨画,道:“这岁寒三友,笔力苍劲,神韵犹在,想不到白老还是个爱好风雅之人。”

白远山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满的指了指白承业道:“这不是我的,都是这小子平时没事收集的。”

“哦?小林也懂这些,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罢了,不值一提。”

虽然如此说,但是明显一提起这些字画,白承业就来了精神。

“小林,既然也略懂一些这个,就来品鉴一下这幅岁寒三友图吧。”白承业颇感兴趣的道。

“这张岁寒三友图,表现出了松之力,竹之韵,梅之秀。在这其中,最出彩的,一般人可能会认为是这几朵画龙点睛的梅花,不过在我看来,这几株青竹,才是真正蕴含了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林君河侃侃而谈,而白承业也是眼睛越听越亮,不由得赞叹起来:“小林果然也是个雅人啊,不错,不错。”

他现在心情是真的不错,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人,在鉴赏字画上能有所造诣。

要是自己家那丫头,让她来鉴赏,肯定就一句话:“丑死了,什么松树啊竹子的嘛,能吃吗?”

“小林,再看看这张……”白承业起了兴致,对林君河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林君河又看了几张画,目光却突然在一张看似平凡无奇的渔翁垂钓图上留了下来。

“这画……”

林君河一看到这话,白承业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我的拙作,收藏多了,心痒痒,也就想自己画一画。”

“这张画,虽然看似很简单,但是却表达出了古诗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味道,白伯父,谦虚了。”林君河笑了笑,但是真正的心思却不在品鉴上。

因为这幅画,上边居然带着一抹煞气!

没错,就是煞气,跟沈月珍家中的那个玉麒麟中藏着的聚煞符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就让林君河感觉奇怪了。

煞气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要么是跟之前遇到的那个黑脸道人一样布阵聚煞。

要么,就是东西被尘封多了,几十上百年的埋在土地里,被阴寒之气不断侵蚀,也能形成煞气。

但是,白承业这自己画的一张国画上,怎么可能会存在煞气?而且相当的浓郁。

白承业自然没发现林君河的异样,还显得很兴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他的画作,而且正好夸中了他自己对这幅画最满意的地方。

这可让他开心坏了,连忙让佣人去做一桌好吃的,要招呼林君河。

“小林,先坐,等会儿就在我家吃个便饭。”笑了笑,白承业就先出去了。

白远山苦笑一下,道:“林先生,我这儿子就喜欢这些东西,一弹起来就停不下来,让见怪了。”

“这没什么。”

林君河摇了摇头,直接问道:“白老,最后白伯父是不是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比如,一到半夜时分就会头疼?”

白老一听,不由得大惊:“林先生,您怎么知道?”

不过这话一问出去,他马上就苦笑着摇头,林君河都能一眼看出自己的隐疾,看出白承业的毛病,自然不在话下。

“林先生,全给猜对了,我这儿子,最近半年来一到半夜就会头疼,看了不知道多少医生都没用,林先生,不知道有办法没用?”白远山很是期待的问道。

“办法是有,而且原因,我大概都已经找出来了。”林君河道。

“真的?”白远山顿时一喜:“还请先生出手再帮我白家一次,必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小事而已。”林君河指了指那副渔翁垂钓图,道:“问题就出在这幅画上,想要治好他的问题,只能把这幅画给毁了。”

“这……”

白远山听到这办法,都夸张的长大了嘴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治病方法的,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吧。

导致人头疼半年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么一张小小的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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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男人站在擂台上,精气神完内敛,抱了一个拳桩,头正,颈直,挺胸,塌腰。

所有的神魂聚集在一起。

他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年轻僧人,毕生从未有过的紧张,在反复数次深呼吸下,便压了下来……悠长的吐气,吸气,像是回到了一个人修行的深夜。

周围的所有声音,所有景象,都慢慢虚化。

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道宣”一个人。

律子四月初四回到鸣沙山,便闭关修行,谁也不见,直到今日才第一次露面……以禅律二人的地位而言,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道宣披着一件简单的粗布麻衣,贲起的肌肉撑起布衣,他的神情一片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木然。

两道目光缓缓对视。

“嗡——”

对决开始。

看台上的偏僻角落。

朱砂抱着怀中的黑伞,皱了皱眉头,在随身携带的便签簿上唰唰写了两笔,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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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砂的身影消失在廊道之中。

擂台上一道剧烈的轰鸣响起,灰袍男人身旁的佛像瞬间炸开,而连愿力佛像都没有带来的道宣,平静转身,离开擂台。

这场对决便就此拉下帷幕。

人群纷纷为律子让出道路。

直到道宣离开,才有声音缓缓出现——

寂静到落针可闻的道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感叹声音。

……

……

沉重的呼吸声音。

越来越沉重。

黑暗之中,狭窄的密林,被抵在树木上的男人,身体阵阵抽搐,瞳孔不断扩大再收缩,重复着这个过程,脑海里一幕一幕的画面逐帧闪过。

无数的海浪拍来,席卷,几乎要窒息——

沙哑的声音焦急的传来。

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寂空!”

“寂空!”

远离小榷山道场的某处偏僻角落,鸣沙山的某片深林之中。

在比试结束之后,三个男人习惯性带着寂空离开,像在南境生活的那样,栖身在黑暗里。

遮阳符在头顶撑起,气机也收敛到了极致。

三人围着那个瘦削男人。

胖头陀死死盯住寂空那双溃散的双眼。

他神情艰难,缓缓开口。

“在那个人的神海里……你看到了什么?”

胖头陀的面色很是苍白,他的宽大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在开口的时候,能够观察到“寂空”眼神的变化——原本一片惘然的瞳孔,漆黑色缓慢扭转,如一个深坠的旋涡,填满细密的恐惧。

让一个“傻子”听懂自己的话。

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需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他们匆匆离开道场,来到这个无人之地的原因。

三个人的神魂,在此刻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将寂空的神海兜裹起来。

神魂离体,尤其是完离体,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稍有不慎,那么神魂无法收回,这三个人会同时失去意识,沦落成

跟“寂空”一样的傻子,显然他们不会在一个完陌生的环境之中做出这种毫无保障的举措……四面八方旋转着数十张符箓,而三个人之中始终有两人保持清醒,只祭出少许的魂力,作为辅佐。

此刻主掌神魂的,正是胖头陀。

在“修罗场”生死厮杀,他们曾经把后背都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患难兄弟。

而此次来到鸣沙山参加浴佛法会,也是为了共同博求一个“前程”。

“我绝不会把你丢下……”胖子喃喃自语,同时努力以神念钻探进入寂空的脑海中,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还原”那一战的景象,看看那个叫“云雀”的少年,施展了什么手法,然而当他真正进入寂空脑海里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片幽深的,无垠的大海。

这就是……寂空看见的?

大海?

这是神海?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到底是修行了何等的秘术,才能够修行出如此庞大的“神海”?

胖头陀的心底忽然涌起巨大的恐惧。

他明白为什么,寂空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落败……这个少年的神魂,根本就不符合这个年龄,像是继承了某位佛门活了数百年的大德。

云雀……这个家伙没有法号吗?

小巽寺……从未听过的一处寺庙,是在东土?

他的师父是谁?

下一刹那。

符箓的连绵声响,打破了三个人的寂静,这些指引符箓,在外界出现丝毫变化的同时,便会警惕阵法内受到笼罩的布施者。

三道出窍的神魂同时回归,而胖头陀的部神魂回归速度较慢,当他迅速回归神魂,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只看到一道漆黑的剑芒。

“唰”的一下刺破阵法。

这道剑芒像是一滴雨水,又像是一整片苍穹坠落的大雨,在一瞬之间便将连同痴傻寂空在内的三人部贯穿,密林的古木树身转眼便溅上了一大片猩红。

收剑,离开。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个呼吸。

……

……

“来晚了……已经死了。”

密林传来断续的脚步声音,而还没有接近那片猩红之地,一道低沉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四位结伴的苦修者,沉默走在落羽林内,他们其中的领头者忽然皱起眉头,望向远方,他的修行之法与“感应”有关,这也是为何他会来到此地的原因……一道密令从小榷山的道场传出来,与小雷音寺权力最高的“净莲”有关,由高到低,层层叠叠,于是这只四人小队便出发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道“密令”其实与“净莲”本身的意志无关,小榷山道场的那位阵法师,在洞悉“月牙山”之后,便传递了自己的想法,保护这个叫“云雀”的少年,于是他动用了自己的力量。

等到密令传到这四人的耳中,已经与“云雀”无关,他们只知道遵从道场符箓的“感应”,来寻找“猎物”,然后杀死。

小雷音寺发布的每一块符箓令牌,都有着独特的标记。

历代的“浴佛法会”皆是如此,看起来风平浪

静,但实际上作为主办方的小雷音寺,有着应对一切意外的策对能力。

“寂空”四人身上残留的符箓气息,能够让小雷音寺直接追寻到根源,派出的这四人小队,目的也很简单。

上层的意思是“肃清孽徒”。

其实就是“杀人灭口”。

“有人替我们做了……”首领喃喃开口,走了片刻,果不其然,浓郁的血腥味遥遥传了过来。而站定之后,大块大块的血斑烙刻在树木身上,四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一剑封喉?”

他蹲下身子,检查着这几具尸体,细微的创口,却是一击致命。

“是剑器,用剑的……等等。”这位队伍的领头者,经常执行“刺杀”任务,毕竟佛门也不是真的“大慈大悲”,在这规则与秩序的和平之下,总要有人牺牲,匿身暗处,抹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经验丰富的首领,两根手指捻起血液,放在鼻尖轻轻闻嗅。

“怎么了?”

身后的三位同伴,效仿着他的动作,同样捻了捻指尖,却闻不出什么异样。

这血迹……有问题吗?

他们皱了皱眉。

唔,似乎有些苦……是什么味道?

“血里有‘剑锈’的味道。”首领缓缓道“‘剑锈’里有股特殊的苦味,如果你们去过南境就会知道……鬼修的血是苦的,带着腐蚀性的,只有一把剑杀死了很多鬼修,才会沾染上这种腐蚀性的剑锈。”

身后一位披着青衣的年轻男人,两根手指捻着剑锈,血液在指尖温度下缓缓蒸发,化为青烟,他思忖片刻,试探性发问。

“您的意思是……杀死他们这四个修罗的,也是南境的修罗?”

微微的沉默。

那位首领摇头,沉声道“灵山对于这次‘浴佛法会’的重视程度很高,你们也知道,是因为‘禅律之争’的原因……每一位进出鸣沙山的修行者,都会受到严格的盘查,这四个人在名单上有所登记,想要在法会上崭露头角的南境修罗,大约有一百余人,‘寂空’四人的实力在上游层次,若是没有意外,灵山应该会收纳一批修罗,作为填补的血液。”

“他们很强,这就是派出我们四人的原因,在小雷音寺,能够安稳杀掉这四人的‘苦修者’队伍,实在不多,屈指可数。”他眯起双眼,将指尖抹擦在一块干净的树皮之上,淡淡道“但是这位用剑高手只是一个人,一个人杀掉寂空四人,虽然有位神魂受伤的傻子……但也绝非易事。”

“‘榆山’最后一个死去。”他伸手指了指胖头陀,道“他的双眼里一片惘然……没有惊骇,恐惧这类的情绪。南境跋涉而来的修罗本就不多,彼此眼熟,他们这种心狠手辣的角色,绝不会招惹强大的存在,所以对于修罗之中的佼佼者,记得极其清楚,若真的出手者是修罗,他不会是这个神情。”

他顿了顿,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总而言之,上面的密令是要我们亲手杀死‘寂空’四人,这四个人不是我们杀的,那么便是任务失败,关于这里的一切,都要上报,净莲大人应该会来此地探查,这里的血液,尸体,还有残余的痕迹,都瞒不过那位大人的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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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是用什么方法,走了哪里的道路,能进入到书海当中就意味着这个人一定是三境及以下的修士方才可以。

眼前这个冷着脸的胡茬大汉自然不会超过这个境界。

罗浮渊感受的出来这人的修为与自己一般无二,同为三境修士,但那身实力却隐隐高出自己一筹。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山岳命魂自其背后浮现,身上透出来的气息愈发凝实起来。

脚下的小船似乎下沉了些许,高山一般的厚重压迫着海面,四面的人微微一惊,要知道在进入书海之前罗浮渊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不曾想这短短数日时间竟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看那样子仿佛从与李休的战斗中领悟了什么东西,其实力境界更高深了一点。

只能说不愧是圣宗掌教的亲传。

阴曹男子站在他的面前,那张长满胡茬的脸上古井无波,无喜无悲。

刚刚那一拳只是试探,既然是试探自然会差不多感受到彼此的差距。

罗浮渊很强,并且实力上有了进步,但终究伤势未愈,初战之时强横更胜往昔但若是陷入了僵持当中其实力必然倒退。

“那东西是阴曹的,你只需要安静看着,不准插手。”

阴曹男子凝视着罗浮渊,就像是盯着羔羊的豺狼,目光冷冽冰寒。

“阴曹?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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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渊冷哼一声,也不废话,背后山岳推移而出,整个人的身体再次朝前逼近了过去。

“找死。”

胡茬男子歪了歪挠头,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狠辣之色。

山岳碾压而下,巨大的压力席卷而下,海面上升起的迷雾竟然是向着四面散去,露出了暗黄色的海水,阴曹男子却是不闪不避,身子前冲肩膀向前靠了过去,硬憾在了山岳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自二人之间传出,狂暴的气浪掀翻了脚下的迷雾。

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便是花雨瑶的眼神都情不自禁的过了一瞬。

封于修没有回头,他自然是相信老羊的实力,那罗浮渊固然强悍但想要胜过老羊却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众人对峙着,中间的海面上爆发了两场可怖的战斗。

许多荒州之人眼神闪烁,此刻可不是在书院门前,那机缘只有一个,无论他们四人之间谁胜了也不会轮到他们,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下手?

场面一旦乱起来机缘落入谁手那可真的就是凭天定了。

战斗愈发胶着,场中的气氛却越来越诡异,许多人彼此之间悄无声息的拉开了距离,目光透过战场落到了莫清欢的身上,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不知是谁率先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所有人尽数疯狂的向前冲去,犹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掠了过去。

书院弟子发出一声怒吼,唐人们手持刀剑毫不退让的迎了过来。

场面在一瞬间混乱起来。

“一起动手,只要战胜了眼前这人,便没人能够拦得住我等。”

芮姑娘看着有些落入下风的罗浮渊,面色一沉开口道。

周元的脚步一顿,他原本想要直接冲进去杀了莫清欢,花雨瑶和封于修被挡住,书院弟子也被荒州之人缠住,能挡住他的人几乎没有。

不过听到芮姑娘的话之后他还是冷哼一声收回了脚步,罗浮渊在圣宗之内与他兄长周洛相交莫逆,有这层关系在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即便你三人一起上,又有何惧之?”

老羊连看都没有看他们,手上动作大开大合,让那道山岳不停发生震动。

虽然远远达不到摇摇欲坠之势,但罗浮渊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下来。

地府冥河骤然浮现,芮姑娘的身体消失在了暗影之中似乎随时都会给老羊造成致命一击。

周元手持赤金短戟,身上明黄甲绽放出金色光亮,如同天神降临一般,三人合力原本的颓势顿时消失,战斗的天平渐渐平衡起来。

……

“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

楚恒提着剑,冷着脸,他在承意修士当中属于最为顶尖的层次,三境修士被唐人阻拦无法过来,荒州当中的承意修士对他并不能造成威胁。

“无论怕不怕死,一刀砍下去都会死。”

梁小刀砍掉了眼前一个荒州之人的脑袋,鲜血喷出尺许,淡淡道。

他的面前很空,之前在书院与齐元彬和陈思宁邀战之时已经让无数人记住了他的强大,因此很少有承意修士会直接找上门来。

妖族之人也不在旁观,纵身掠进了场内开始厮杀起来,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唐人还是荒州之人都没什么差别,只要挡在自己面前都要死。

尸体像是饺子一般落入海中,无处不在的灵压冲散了迷雾,

露出了暗红色的海水。

鲜血染红了昏黄。

上清宫来到大唐的人只有四个,五境老妪自然不在这里。

花雨瑶与封于修仍然在不停战斗,花瓣不停地生出然后破碎,那张脸也是变得苍

白起来。

那两名追随者目光一沉然后起身向着花雨当中掠了过去,想要和周元等人一样以多打少,如今可不是在切磋,是真正要分生死的时候,谁还管你那么多。

但真的有人管。

昏黄的灯笼摇曳的幅度越来越大,那木船上最后的一个女子站了起来拦住了她们两个人的去路。

斗笠被摘下,露出了一张很普通的脸,长得并不算好看,放到人堆里一眼便会忽略过去不会有半点停留。

“那么多的人去争夺机缘你不插手,却来阻拦我们二人,是不是有些因小失大了?”

从封于修和老羊的身上就可以看出,阴曹虽然只来了三个人,但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拦在她们面前的这个中年女子实力便是不如他们二人只怕也低不到哪里去。

凭借她们两个是断然无法战胜的。

“废物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阴曹女子开口,相貌普通,声音也很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声音当中的不屑。

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不屑。

花雨瑶已经落了下风,封于修的身上出现了许多伤口但是那把剑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可有人与我等一起杀了此人?算我上清宫欠你们一个人情。”

那两名随从向着左右开口道。

此话一出不少人的身子都停在了半空中,目光开始闪烁起来,他们并不是傻子,也不是莽夫。

机缘再好终究只有一道,场中有数千人,轮到他们头上的几率很小,更别提还有圣宗等人和妖族以及花雨瑶等虎视眈眈。

既然不可能得到,那还不如在这时候卖上清宫一个人情。

那毕竟是荒州一流势力,门中有五境强者存在,得到了他们的人情对于以后在荒州行走的帮助定然不会小了。

“只要有人帮助圣女胜过那人,我上清宫必有重谢。”

先有人情,再有重谢。

这份诱惑对他们来说已然足够。

这一次四周的人不在犹豫,几乎是一瞬间便有十几名上三关修士向着花雨当中冲了过去,只是还在半路就被那名阴曹女子给拦了下来。

她的实力很强,固然不如老羊与封于修但也是属于三境当中极为顶尖的存在,三个斗笠被她卷入袖中在空中不停旋转。

长袖同时夹杂着凌厉与绵柔顷刻间卷入了一位上三关修士的身体浸入了海水当中,再也没有浮上来过。

其余人阴沉着脸。

“先杀了这个狗婆娘。”

有人开口道。

然后十余人一起冲向了阴曹女子,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停地有人加入进来。

但阴曹女子的实力的确强横,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围攻竟然是丝毫不惧,并且长袖舞动之间不停地带走着一个又一个的性命。

只是奈何上三关修士实在太多,受了一道伤之后就会受第二道。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攻势渐渐地她也是开始变得捉襟见肘起来,只能勉强拦住这些人不让他们掺和到封于修与花雨瑶之间的争斗,想要在多付出一些余力却是不太可能。

场面僵持下来,老羊却是有些急迫,那双眸子变得滚圆,整个人的身体在一瞬间竟然是化作了一只巨大白羊,身形翻转跳跃,脚下的小船也随之增大。

他竟然是一名妖族。

妖族在显露本体之后实力会提升许多,但有得有失,不能保持人身许多手段也是没有办法动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围不少人都是一个激灵心下一惊,更别提身处其中的圣宗三人。

罗浮渊倒还好些,山岳命魂震颤之间将道道攻势削减于无形,周元明黄甲金光闪闪赤金短戟劈砍出去正好迎着羚羊挂角整个人的身体在海面上倒退滑行而出,身上的铠甲略有凹陷。

芮姑娘则是被羊尾扫中,身体落入海中,不过转眼便冲了出来,那身黑袍已经尽数湿透,浮现在海面上的冥冥地府也是变得虚幻了一瞬。

她的长发散在肩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雕虫小技。”

罗浮渊稳住身子发出一声冷哼,背后的命魂绽放出璀璨光芒,他的脚步向前山岳撞出竟是硬生生的将老羊巨大的身体击退而去。

冥河之中响起森罗鬼音,赤金色的短戟从地府当中破出化作一道金色戟芒斩了出去。

老羊四蹄踏在船上,羊首高昂,明明是羊的叫声从他口中传出却比虎狼还要骇人。

翻涌的四蹄让脚下的小船不停晃动,海水如浪潮一般翻滚。

战斗再次僵持下来。

姚芝坐在莫清欢身前,木琴横放在膝前,十指舞动满是杀伐的旋律从她的手下传出。

一个又一个的荒州与妖族的承意修士口吐鲜血倒退出去然后被一旁赶过来的唐人干脆斩杀。

她乃是草圣的三弟子,蓄势十年专修音律,一身实力比之巅峰承意亦是不弱丝毫,尤其是此刻周围乃是混战。

个人的攻击远远不如音

律的作用大。

在她的帮助下根本没有人可以突破梁小刀等人的防线逼近莫清欢。

一片片的花瓣不停落到海面然后化作天地灵气随之消失。

花雨瑶的身上出现了不止一道剑痕,头顶的发丝微微散乱,那张脸上的苍白之色也是愈发浓郁。

又是一剑迎面落下,她扬起双手撑在头顶,青葱般的手指遍布一层白玉般的嫩膜接住了这一剑,然后身体再度向后滑行出去。

“你还差得远呢!”

封于修的身子落到海面上,略微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然后说道。

他看起来要比花雨瑶凄惨的多,因为他的身上有许多伤口在往外流淌着血液,但都是皮外伤,对于体修的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倒退的身子停下,花雨瑶的面色更冷了一些,满天花瓣凭空消散,与其浪费灵气做这些无意义的攻击莫不如集中力。

她的衣衫无风而动,海面上的迷雾化作一道龙卷飞起最终融入到了右手之上。

那只手很白,手指很好看。

花雨瑶的目光冷到了极致,然后一拳挥出像是跨越了空间刹那便出现在了封于修的面前。

“来得好。”

封于修大喝一声,灵压暴动,破碎的衣服炸成粉末,他竟然是将那把剑扔进了海水当中。

那张脸上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也许你不知道,我最强的并不是用剑。”

笑容还未完扬起,封于修的脚步便向后退了数步,然后如同钉子一般站在原地,一拳架在腰间,迎着花雨瑶的右手毫不避让的轰了出来。

拳势骇人,拳威惊天。

极为清脆的骨裂之声响起,极为霸道的两种力量轰然对撞在了一起。

花雨瑶的身体倒飞出去,鲜血在空中洒了一路,摔在了船上。

她的手臂已然断裂,整个人身受重伤,再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可能,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封于修,鲜血却是不停地从口中涌出,根本无法开口。

封于修的身子晃了晃,然后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神微冷的瞥了一眼她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被梁小刀等人围在中间的莫清欢的身上。

脚掌猛跺身子化作一道流光爆射出去。

场面混乱所有人都被荒州与妖族的人牵制根本分不出手来。

人未到拳先至,强大的力量将梁小刀与楚恒两个人轰飞出去远远地落到了人群中。

琴弦断裂,满是杀伐的琴音戛然而止,鲜血流出,木琴断开,姚芝的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

唐三向前一剑斩出,但重伤的他却被封于修一拳轰飞出去。

这一切只在刹那间发生,远远看去他们四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出去的。

封于修停在了莫清欢的面前。

目光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

“给我。”

冰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莫清欢没有说话,只是右手死死的握住,不曾有半点放松。

“给他!”

梁小刀躺在船上,强忍着疼痛高高的喊了一声。

莫清欢却像是没听到,毫无反应。

一只拳头落在了她的脸上,暗红色的鲜血自口鼻流出,她的身子向一侧栽倒。

那双手还未松开。

封于修冷笑一声,一拳接着一拳的落下,拳头之上沾染着莫清欢的鲜血。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那只手也一点点的松了开来。

淡青色的光束冲天而起,封于修的眼神明亮如同白昼,然后双腿弯曲打算跃起,唐三的剑却再次斩了过来。

“给我滚开!”

眼神冰寒,封于修发出一声怒吼一拳轰碎了剑势然后落在了唐三的胸口之处。

瞳孔缩成一点,然后在一瞬间扩散。

唐三的身体软软的栽倒在了地面,远处的梁小刀发出一声怒吼却根本无济于事。

封于修的身子重新向着高空跃起,打算抓住那道淡青色的气。

战场停了下来,无论是罗浮渊还是老羊或是阴曹女子和花雨瑶等人都是齐齐

停手仰望天空看着这一幕。

封于修愣了一下。

然后所有人愣了一下。

“那是什么?”

芮姑娘喃喃一句。

只见在那道淡青色光束的上方天空当中出现了一个黑点在急速下坠。

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两个呼吸便落到了半空当中恰好撞在了那道青色气体之上。

封于修眼神略微发生变化,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那从天上掉下来的竟然是一个人。

……

……

&nbsps:这章足足五千字,哈哈,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写的很爽,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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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巨响,劫匪真的开木仓了,吓得本就低着头的人更是闭上眼不敢再看。

几个正破口大骂的人也瞬间噤若寒蝉地紧紧闭上眼,这会儿才真的意识到,劫匪手中的木仓,不止是威胁,而是真的会要他们的命。

直到一阵水滴落的声音响起,一阵尿骚味弥漫。

才大胆一些的睁开眼,看着他们以为被打爆了头的男子还活着。

此刻一脸惨白地瘫软在地看,滴落的水声来源于他的身下,一片黄色的液体在身下淌开。

一个黑色的木仓眼,就在男人脑袋旁的地上。

一时间,就算是那几个咒骂的男子,也不敢再说一句字。

顾云念没有出手,是看出劫匪并这一次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只是威胁与警告,威胁的是柜台里的职员,警告是嫌这几个男人太聒噪的警告。

柜台里的职员终于有人再忍受不了心里的压力,打开了安全门。

有劫匪冲进去,指着里面的人出来,与大厅的人质蹲在一起。

没等最后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劫匪用木仓指着他的头说道:“去,把金库的门打开。”

顾云念看情况,这几个劫匪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动手了。一边等待着慕司宸的回信,一边思索着若是慕司宸来不及,要怎么在保住所有人性命的情况下制服劫匪。

她的眼睛会笑眉眼弯弯的可爱少女

用迷药?

不行!

守着他们的劫匪十分警惕,端着木仓的食指就没离开过扳机。

在她的迷药完全起效失去行动力前,只要食指轻轻一扣,一梭子弾就足以要了他们大半人的命。

而且,他们头上的黑色袜,能对空中弥散的迷药,起到一定隔绝的作用,要让劫匪倒下的时间会更长。

加上他们的体质一看就比人质的好,不等迷药对起作用,大厅中的人质会更先昏过去,引起他们的警觉。

用银针刺穴?

只看这几人身上肌肉鼓鼓,还没有内里的她很难让银针凌空刺入他们的身体,加上他们刀尖舔血培养出的对危险的本能,更是让她难以刺中目标。

何况,她必须一次性制服两人。

当前,她只能等待时机。

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只要他们不对银行中的人质出手,她就不能冒险行动激怒了劫匪,只用等待安警来解决。

此时,一处小会议室,正在举行一场严肃的临时会议。

“宸少,据查,七天前,国际上臭名昭著的疯狼佣兵团,四个成员偷渡入我国的,已于今日早上抵达京城。还未查到他们的目的,必须尽快找……”

未说完的话,突然被一阵警报声打断。

“滴滴……滴滴……”

众人惊讶地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首座下首的第一个位置,看到来出生入死,面对木仓林弹雨都面不改色的男人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

看他完全不顾这会儿正在开会,从身上摸出滴滴作响的手机。

看着手机的屏幕一片刺眼的血红,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在手机上按了一下。

滴滴声停下一秒,又响了起来。